份未知的女人,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
說起來很諷刺,殺死一個男人不管他有沒有必死的理由,雲崢好像都能找到為自己開脫的道理,很多時候雲崢認為,男人其實就是一頭頭的鬣狗,需要在草原上廝殺掠奪,不管勝負如何,也不論生死,都是自己的命,怨不得別人。
男女的分工從男人取代女人開始採集糧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需要揹負的更多,老天既然給了他粗壯有力的四肢,發達的肌肉,就是要他來迎接一些意外和挑戰的。
自從女人的屍體被抬出來之後,雲崢就坐在地上,把腦袋耷拉在兩腿之間,不想看見自己造下的孽。
張方平似笑非笑的瞟了雲崢一眼,對雲崢有這樣的反應非常的滿意,這才是少年人的心態,做事不計後果,等到後果出現,才會懊悔,被儒家學說教導這麼些年,如果連這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只能說他已經誤入歧途了。
銀錢被搬出來了,軍卒們看得熱血澎湃,他們用不著裝假,誰看著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會發綠,更不要說軍卒們下意識的認為這些錢原本就該是自己的,所以眼神就更加的熱切,也更加的懊喪,自己搬錢的時候時間太短,還剩下好多沒有搬完,如今全便宜防禦使了。
種諤也大吃一驚,他根本就沒想到一個不大的山寨裡存的銀錢居然能比擬一個繁華州府的府庫,看到這裡他不由得在努力地回想自己地盤上的強盜,準備回去之後也就開始下手剿滅。
張方平嘆了口氣說:“子正莫要看這些錢財多,你看看這些官銀就知道了,大多數都是慶曆二年的標記,這是慶曆二年成都府專門為皇太后壽辰特意鑄造的生辰綱,結果還沒有走出成都府,就被強人劫走,你可知道當時護送生辰綱的五百軍卒全部死於非命,老夫一直懷疑劫走生辰綱的就是趙三炮。”
說到這裡又對雲崢說到:“你以為老夫匆匆的上到趙公山就是為了和你搶這點錢財嗎?老夫是擔心你年少不懂事,擅自動了生辰綱,一旦這東西在市面出現,不管在誰的手裡,什麼理由得到的,都難逃一死,到時候就算是老夫也救你不得。”
雲崢聽張方平這麼說,趕緊走過來,拿起一大錠雪花銀看看上面的銘文,發現上面赫然寫著督造生辰綱的字樣,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幸好自己留了一個心眼,只拿走了一部分散碎銀子,對官銀一枚都沒動。狗日的趙老三臨死前還想陰自己一道,怪不得這傢伙會把山洞裡的錢財說的一清二楚,就是打算讓自己拿著生辰綱去花用,然後被誅九族。
確定了這的確是生辰綱,雲崢第一次對張方平有了一點好感,這傢伙雖然獨斷專行,但是卻同樣的護犢子,想到這裡,幹緊向張方平施禮致謝。
“小小年紀,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對你好還不自知……”張方平大喇喇的接受了雲崢的謝意,嘀咕著廢話,揹著手繼續去檢視衙役們的收穫。
這些銀子只要回爐一下就可以當新銀子用啊,但是仔細算算卻不值得,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金錢上更是如此。穩妥一些沒壞處。
一箱箱的銅錢被抬了出來,張放平看看一些箱子上的都水司封條,開啟看了一眼,就讓雲崢把自己的一千三百貫搬走。
甲子營的軍卒立刻就來了精神,這是自己的錢!儘管大家都知道以前的一千三百貫已經被將主分給大家了,依舊不妨礙他們認為這些錢是自己的,一個個抱著錢箱子歡喜萬分,有的還嚎哭兩聲。
張方平開啟一個大箱子,箱子裡全都是各種的首飾和金珠寶貝,有些飾品上還有乾枯發黑的血跡,不用說這些都是賊贓。
張方平見雲崢對這些東西毫無興趣,也不多說,在查完生辰綱的數目之後,對雲崢說:“除卻生辰綱,你們甲子營取走三成!”
賬房用大秤分錢,給永興軍的錢,每貫是八百文,但是給甲子營的每貫只有六百文,這一切都是在張方平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沒有人覺得不妥當,錢財過手扒層皮這是慣例。
只有對雲崢充滿好奇的種諤發現他的眼睛裡曾經閃爍過一陣陰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