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的部下死了很多,雲崢向張方平見禮的時候,臉色依舊陰鬱,怎麼看都有點桀騖不馴的意思,很奇怪,雲崢越是這樣,張方平的嘴就咧的越大,他喜歡看到雲崢在自己的設計下倒黴,雲崢的心情越是糟糕,張方平的心情就越發的好。
“嘿嘿,小子,試著進洞了?”張方平看著渾身都是黑灰,頭髮還被烤焦了一綹的雲崢問道,用不著雲崢回答,張方平指著雲崢手下那些焦頭爛額的軍卒,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五十石火油能燒多長時間你以為老夫不知道?想在老夫到來之前搶先進洞,弄些好處?哈哈哈,老夫的便宜豈是你能輕易沾到的,小子,你給老夫聽著,你的一千三百貫錢,老夫從都水司核實過了確有其事,所以,看在你們拼死血戰的份上,那些錢是你們的,這沒話說,至於別的賞賜,老夫會按照軍功發放,哈哈哈哈……”
張方平的心情非常的好,能把一個聰明狡詐的後輩玩弄於股掌之上,這讓張方平在智商上充滿了優越感,他甚至對這樣的感覺有些迷戀,決定下一次再來一遍。
雲崢灰頭土臉的向張方平施禮道:“大帥,弟兄們確實盡了死力,卑職也算是竭盡了全力,原想著先給部下弄點銅錢花用,誰知道這猛火油見了水之後反而會燃燒的更加猛烈……”
“哈哈哈。”張方平再一次大笑起來,抹著眼角笑出來的淚花對種諤說:“子正,你看看,也只有這個混蛋敢當著老夫的面說自己有貪瀆之心,也只有這個小混蛋敢在自己貪瀆沒有成功的前提下向老夫討賞!哈哈哈,笑死老夫了。”
種諤看著雲崢一臉黑灰的黑灰尷尬的站在那裡搓手,也不由得大笑起來。指著火焰已經熄滅的鹿鳴洞對張方平說:“張公,您的寶庫已經開啟,現在就到了賭局揭盅的時候了。”
“現在還不能進去。猛火油燃燒之後有毒煙……”雲崢小聲的勸告一聲。
張方平看著松樹下七八個正在那裡瘋狂咳嗽的軍卒笑的更加厲害,不用說。雲崢在之前火勢變小的時候命令軍卒強行進去過,結果很不好,那些軍卒被洞裡的濃煙像燻老鼠一樣的給燻出來了,現在都沒有緩過來。
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對種諤說:“子正,你看看這個自作聰明的小子,像不像一個打算火中取栗的小猴子?一邊是大火燒手,一邊是饞涎難禁。哈哈哈,既然人家已經付出了血的教訓,老夫還是再等一會……”
雲崢覺得和張方平沒話說了,悻悻的走到自己的軍卒群裡。從懷裡掏出肉餅有一口沒一口的嚼著,他的心情低落,部下的心情更是低落,一大群人靠在山跟上,一句話都不說。
和他們的晦氣形成鮮明對照的就是張方平帶來的主簿。書記,推官,以及衙役,一個個衣衫光鮮,圍著張方平說著祝賀的話。各個興高采烈。
鹿鳴洞本身就面對著風口,狂風灌進了沒有洞門的鹿鳴洞,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把裡面的濃煙吹散了,一隊衙役在張方平的命令下竄著就進了山洞,幾個主簿和賬房之類的人物也走了進去,雲崢和那些軍卒都伸長了脖子看著山洞,一副非常懊悔的樣子,有幾個還狠狠地捶著自己的腦袋。這讓張方平的心情更加的好了幾分。
衙役們首先清理出來的是盜賊的屍體,捕頭拿著一摞子畫影圖形一一的對照,只要發現一個被通緝的悍匪,就高興地把畫影圖形拿鐵絲穿在死屍的耳朵上,隨著屍體被不斷的抬出來,整個廣場上都充滿烤肉的味道,再加上猛火油燃燒過的臭味,廣場上幾乎沒辦法站人。
張方平的臉膛閃耀著興奮的紅光,種諤久經戰陣,對這樣的味道不陌生,所以兩人依舊不斷的在死屍堆裡巡梭。
“三百三十一具賊屍,十六具女人的屍體,再加上一些已經燒成焦炭的屍體,卑職以為,趙公山的盜匪都在這裡了。”
張方平揉揉發悶的太陽穴,瞅著那些死去的女人說:“死了也好,她們活著不一定就比死了更痛快。”
種諤點點頭說:“鹿鳴洞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派兵進洞,勝負恐怕難料啊。”
張方平搖著頭對種諤說:“子正就不要給老夫臉上貼金了,什麼勝負難料,你看看那個小子,不用詭計,能打得過人家麼?盜匪衝出來幾個頭目,就讓他的部下死了一地的人,如果混戰,這一千人恐怕剩不下幾個。”
雲崢在看到那些女人的屍體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閃,不管他有多少理由這樣做,都沒有辦法坦然的去面對那些女人的屍體。
劉凝靜他可以不在乎,那個殺手女人他也可以不在乎,但是面對這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