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親暱的舔蹭著不知從哪裡回來的狼孩。
狼孩嗚嗚叫喚,整個頭都貼在白狼脖子上,輕輕蹭著。
餘子揚莫名有些感動,沒敢去打擾它們,就輕手輕腳的跟著餘樹爬回樹上。再看李平,抱著樹幹,死死的閉著雙眼,處境很安全。
餘子揚放下心來,就開始覺得紅山村的人彷彿命裡帶煞,餘老爹自己上山,危不危險不說,總也全須全尾回去了,只不過帶人上了一次山,就連命也丟在這了。
而這一次,也太過兇險了。
那次是後生不知天高地厚,這次……
餘子揚看了一眼李平,搖搖頭,若是李安,便也不會連樹都爬不上吧。
目光轉回狼孩,餘子揚拍拍心口。還好,沒有悲劇重演。
這時不知怎麼,狼孩和白狼就相對長嚎起來,氣勢洶洶的,讓餘子揚聯想到平常父子間的爭吵。
一陣鬼哭狼號過後,狼孩站了起來,腳步蹣跚,向餘子揚的方向走了好幾步,才被白狼撲倒。
野狼看狼孩的眼神似乎變了,很是兇狠,有一陣長嚎,白狼離開了。
狼孩看起來很失落,他跟了幾步,卻被白狼趕了回來,一次次跟著,又一次次被趕回來,最後甚至咬傷了他的手臂。
終於,狼孩不再跟著它們了。趴在地上,仰頭看它們走遠,喉嚨裡一直髮出嗚嗚聲。
餘子揚看的很揪心,他覺得他是看懂了。
狗是被馴服後的狼,可狼卻是不承認狗的,甚至有些嗤之以鼻的,在白狼眼裡,狼孩就像被馴服了一樣,不再被它們承認。
狼孩,被趕出來了,再也回不去了。
白狼走遠,餘子揚連忙下樹,只是站在狼孩面前,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狼孩躺在地上獨自舔拭傷口,時不時發出低微的嗚叫,沒理會一直蹲在他身旁的餘子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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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手腳利落,腦子不笨,熬糖取樹汁這些活計一教就會,就是膽子太小,常常在砍柴或者熬糖的時候,突然就躥到樹上去了,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往往前一刻還在跟餘子揚說話,下一刻,餘子揚回頭,就發現他在樹上瑟瑟發抖。
忙沒幫多少,倒是有一次,他正砍著柴火,突然被一隻跑錯路的野兔驚到,手上砍柴刀一拋,直接落在餘樹背後一寸遠的地方,差點把餘樹頭給砍下來。
餘樹還無知無覺,倒是把餘子揚三魂七魄嚇走一半。餘子揚客客氣氣的把他安在火堆前一直不停的攪動糖漿,並誇大其詞告訴他,楓糖漿必須用力攪動,要不然楓糖漿就容易報廢不能吃了。
於是,一整天下來,李平的右手臂大了一圈。
狼孩這幾天情緒有些低落,除了夜上中空時特別亢奮的與其他野狼一起叫喚,其他時候都顯得無精打采的。楓糖漿也不愛吃了,有時候突然興起抓了野兔,烤給他吃時他又不吃。
後來,有一次,狼群不知是不是打了興奮劑,一整夜不停的仰天長嘯,狼孩也嚎了一夜。
第二天,餘子揚就感覺狼孩精神了許多,第三天夜裡,餘子揚又聽到狼嚎,聲音很小,感覺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狼孩無動於衷。
這是第一次,狼孩夜裡沒有嚎嘯。
第49章
漆黑的山洞中,不時傳來一聲聲痛苦的哀嚎,忽高忽低。那是一隻骨瘦如柴的灰狼,它正在分娩,似乎很不順利,它生了一天一夜,已經沒有力氣了。
就在這時,山洞闖進來一個滿身是血的青衣男子,男子懷中抱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男嬰,男嬰哭啼不止,聲嘶力竭。
野狼聽到聲音,睜開眼睛,卻沒有動作,它沒有力氣驅逐侵入者。
男嬰哭得小臉通紅,青衣男子手足無措。
野狼雙眼聚焦在男嬰身上,身上突然就湧起一股力氣,全部集中在肚子上,一聲長嚎,終於是生下兩頭小野狼,野狼強撐著咬斷臍帶,眼睛一閉,暈倒了。
其中一隻生下來就也沒了動靜,另一隻也不活泛,只是憑著本能尋到母狼乳。頭處,只可惜,母狼太瘦了,小東西怎麼也吸不出第一口母乳。
男子這時候已經找出男嬰哭啼不止的原因了,在他不小心讓傷口流出的血液滴到男嬰口中時,男嬰咂巴著嘴,他就知道了。
男子蒼白的臉浮起一絲笑意,小侄子這是餓了,真好,能吃證明能活。
他將傷口對準男嬰嘴部,在傷口上方用力一擠,血一下子就噴湧而出,男嬰顯然餓得狠了,吃得急,那點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