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盈歪著頭,“即使是你?”
“即使是我,”歐陽宇微微頷首。
“斐然會注意的,”略帶敷衍的語氣,讓歐陽宇微一挑眉。
“袁公子……”
“歐陽公子,你我同是男子,同榻並無不妥吧。”若盈眨眨眼,笑道。
琥珀色的眼眸一掃,若盈嘴角僵了僵。
“……歐陽已大好,這兩日袁公子便出發吧,只是,要換上女裝。”
“女裝?為何?”若盈一怔,問道。
“傳言鍾離有男寵近百……”
若盈瞪圓了雙眸,“斐然明白了。”
頓了頓,又道。
“王蒙撤去了帳外的暗哨。”
歐陽宇掃了眼她眼下淡淡的青影,道。
“歐陽已開口示弱,王蒙會讓人萬分注意袁傑的安危,亦不會為難袁公子。”
“這是為何?”若盈疑惑。
“歐陽沒有道明,究竟是否瞭解內情。但依王蒙的精明,定會認為歐陽已知袁傑是正主,必然妥當安置他。畢竟有絲毫差池,在下不會善罷甘休。王蒙深知,逼得太緊只會適得其反。”
聽罷,若盈淡笑道。
“歐陽公子這般可是為斐然的離開鋪路?”
“的確,”歐陽宇點了點頭,“王蒙的暗線不少,要讓袁公子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軍營,必定困難重重。”
她重重嘆了口氣,“斐然的事讓歐陽公子操心了。”
“……袁公子昨夜沒有休息?”
歐陽宇忽然轉移了話題,若盈一愣,而後笑道。
“斐然這幾天要離開,袁傑的解藥還是早些完成的好。”
“解藥請袁公子先交與在下,”歐陽宇淡然道。
“……歐陽公子要拖延袁傑的療傷?”未免打草驚蛇,扣下解藥麼……
“袁公子難道不是想偷偷交給他?”琥珀色的雙眸一沉,“公子劍術一流,可隱匿的能力與腳力不足,冒然潛入會被王蒙知曉的。”
若盈明白當中的利害關係,揉了揉額角,把解藥遞給他。
“斐然離開後,此處誰來代替?”
除了孫利想不到第二人選,只是他而今如何一人分飾兩角?
“孫利會易容成袁公子,而近衛林利會有另一名門客所飾,其易容術雖不及孫利,但瞞過王蒙還是綽綽有餘的。”
見她勉強撐大睏倦的雙眼,歐陽宇伸手拍拍軟榻。
“天色還早,袁公子再眯一下眼吧。”
好笑地瞥見若盈垂涎地瞄了一眼他溫暖的軟榻,擺了擺手。
此時,孫利與啞奴掀簾而入。
啞奴見歐陽宇身穿單衣坐在榻上,連忙取出厚實的坎肩披在他身上。
“主人,公子,小人煮了熱茶,來暖暖身子吧。”
若盈抬手止住了他,“空腹不宜飲茶,先吃些熱食吧。”
轉身到角落的爐上端下一物,遞給孫利。
瞥了眼她燙紅的掌心,孫利眼神有些複雜。
“歐陽公子剛醒,先用輕淡的吃食,而今只有這白粥,請將就一下。”
說罷,若盈趴在榻上,矇頭就睡。
歐陽宇捧著碗,溫度剛好,不涼也不燙。白米似是熬了許久,入口柔滑,令人食指大動。
“……要用這小爐把火候調好,實在不易啊。”
聞見孫利彷彿無意地自言自語,歐陽宇垂眸不言,默默地將碗中清淡甚至無味的白粥一一吃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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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千百種離開軍營的方法,就是沒有料到會如此。
若盈一手抱著“思召”,一手緊緊捂著口鼻,痛苦難當。狹小的車廂內,身側腐爛的味道讓她難以忍受,卻又不得發出任何聲響。
“等下,你們這是去哪裡?”車外一人喝道。
一人重重地嘆息道,“傷兵營裡的不少兄弟熬不過去了,軍營讓我到外面尋個地兒埋下。”
那人疑惑地問道,“平常不就埋在附近了事,這次怎麼要出軍營?”
“你有所不知……”聲音壓低了許多,道。“這幾個不知怎地,身上的病可是會傳染人的,只好運出去了。”
那人似是嚇了一跳,聲音遠了幾丈,揚聲道。
“那就趕緊弄出去,快!”
“這事你可不要告訴人啊,不然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