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依舊冷然,明明是一樣的面無表情,阿竹卻忽覺得心頭一痛。
被人壓制著跪在綿綿面前的男子,阿竹依舊看不清他的模樣,只看到他的嘴在張張合合,卻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
阿竹一個出神,想著他或許應該去學學唇語,這樣的話,現在就不至於“看不到”他在說些什麼了。
“成親之外,你跟我爹孃保證過什麼?不納妾,不收通房,不養外室。”綿綿冷笑一聲,語氣裡透著幾分譏諷,“不過一年的時間,就完形畢露了?”
不管男子怎麼說,綿綿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最後男子嘶吼道:“這都是你逼我的,言寧皎,我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嗤!”
一道嗤笑聲響起,一個和綿綿有幾分相似的少年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臭蟲似的,“連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有什麼資格配得上我姐姐?”
“姐姐。”少年轉頭,看向綿綿,臉上有止不住的笑意,“走,我和大哥接你回家。”
綿綿看到少年,神色稍稍溫和了一些,朝著他點了點頭,然後對身後的人吩咐道:“將我嫁妝裡的銀子全都拿出來,砸!砸死了算我的,砸不死算他命大。”
男子的臉色頓時間就慘白了下來,綿綿的嫁妝有多豐厚,男子不是不知道,而且除了奇珍異寶之外,言昭華還給綿綿準備了一大箱一大箱的金子銀子給綿綿作嫁妝。
這要真的砸下來,那他的小命可真的不保了,可綿綿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吩咐完了之後便抬腳跟著少年一併離開了。
阿竹看到綿綿走了,下意識地抬腳就跟在她身後,原本在前邊走著的綿綿忽然停下了腳步,她回頭,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她道:“阿竹,你回來了?”
阿竹……
阿竹……
“綿綿……”
阿竹下意識地應了她一聲,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較為清脆的嗓音,“阿竹,你怎麼了?”
阿竹覺得這個聲音彷彿在遠處傳來,又像是近在耳邊,他感覺被人輕輕地搖了搖,猛地睜眼,卻見綿綿近在眼前:“綿綿?”
他似是有些迷糊和茫然,眼前的綿綿還是個小姑娘,和他之前看到的那個已經長得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少女綿綿,有著明顯的差別。
“怎麼了?”綿綿難得地看到不同於平日裡面無表情的阿竹,眼裡盈滿了笑意,只覺得眼前這個剛睡醒,看起來有些迷糊的阿竹有些呆萌,讓她手指忍不住動了動,有些想要在他的臉上掐一把。
綿綿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伸手直接掐了阿竹一把,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道:“阿竹,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都進你屋子這麼久了,你都沒有察覺,警惕心怎麼這麼低?”
綿綿的語氣裡帶著幾分驚訝和擔心,一本正經的樣子彷彿剛剛那個“調皮”的舉動不是她做的。
阿竹原本對綿綿就沒有什麼防備心,如今更是睡迷糊了,有些分不清眼前這個還是小姑娘的綿綿是假的,還是那個已經嫁人的綿綿才是假的,因此也沒有察覺到自己被綿綿“調戲”了,又被她把話題岔開了。
阿竹搖了搖頭,道:“沒事,我沒事。”
聽到阿竹的話,綿綿微微瞪圓了眼睛,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有些緊張地追問道:“真的?”
不能夠怪綿綿小題大做,實在是和阿竹相處了這麼多年,除了一句綿綿之外,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阿竹說話超過三個字的。
“嗯。”阿竹點了點頭,見綿綿神色有些擔憂,他便開口解釋道,“噩夢。”
確實是噩夢,再次之前,他從未想過綿綿會嫁人,也沒有想過綿綿會所託非人。
可是昨天不過是聽到定親王和綿綿的三兩句對話,竟然就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阿竹抿了抿唇,看向綿綿的神色在不知不覺中悄悄地發生了一些變化。
“噩夢?”綿綿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驚訝,然後頗有幾分好奇地問道,“你做什麼噩夢了?”
綿綿是真的好奇呀,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不一樣的阿竹呢,她看了一眼阿竹,心裡頭想到,她還以為阿竹永遠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呢,哪知道做了一個噩夢,竟然讓阿竹多了幾分呆萌的氣質。
“沒。”阿竹搖了搖頭,並不想將夢中看到的場景告訴綿綿,他想,他不會讓夢境成真的,更不會讓綿綿以後遇到這樣一個渣男。
阿竹不願意說,綿綿也不勉強他,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