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羨慕你家的生意,商量著要贖身出去呢!”
錢葉兒大驚:“贖身?這是為何?多少人家想投在林家還不得門路呢!”又勸她千萬別犯糊塗,贖身出去未必有在府裡自在。莫說打點各色關係,只說去歲起戰火,朝廷加徵稅款,他們這些商鋪不知損失多少!
孫娘子不免又拉著她說些如今府中難做,又將自己受到懲罰發落到洗衣房的事故挑揀著說了些,嘆息道:“我們這位大公子,外頭瞧著是個菩薩,誰知心狠著呢!如今只提拔新的人,待府里老人又苛刻,誰知將來是個什麼光景!”
錢葉兒笑的兩頰肥肉一顫一顫:“說起來,我和大公子還算舊識!”
孫娘子早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故,只是假裝不知,驚詫:“聽說他在外頭落魄過,莫非是那時認識的?”
錢葉兒正待細說,忽然想起曾有人上門警告過自己不可對人亂說話,忙掩口,模糊道:“也差不離,只不是太熟。”
府中人人皆知大公子曾經流落在外,但究竟沒人知詳情。孫娘子見她不說,不覺遺憾,又不動聲色:“如今大公子早到了結親的年紀。太夫人為他費了多少心思,每每和我家老奶奶說起,都急得不行呢!”
又故作神秘:“我聽著說,和從前認識的一個什麼小娘子來往密切呢!”掩口笑道:“說起來和你孃家同姓,聽說是個人牙子!”
錢葉兒心中一動。
姓錢,又是人牙子。
忙問:“莫非是大名叫錢多多的?”
孫娘子作態:“這可不知道了。隱約聽見說她娘也是人牙子,好像孃家姓錢。只說出身不高也就罷了,聽見說好像還有個什麼不好的名聲,克著親人還是什麼地。嗨,咱這高門內宅裡頭,也聽不仔細。太夫人急著呢,整天價要人去打聽這小娘子的事情。”
雖都在東京城裡住著,錢葉兒竟不知錢多多和林小五仍有往來。她也曾打過上門攀關係好照顧自家生意的念頭,只是攛掇自己丈夫投了幾次帖子沒人回應,只當林小五不認貧賤之交。她心裡想著既然不肯認她,也斷無和錢多多往來的道理。偶爾聽見幾句閒話,也沒往心裡去。
如今聽孫娘子一說,錢多多居然有攀附上林家的可能性,恍如晴天霹靂,萬萬難以接受!
至於說錢多多是天煞孤星的訊息,本就是她放出去的風聲,恨不能見人就說,只恨圈子太小不能讓全城人都知道,如今逮到機會,還不趕緊敗壞——
她算個什麼物件兒,也配的上嫁入豪門?
孫娘子卻阻攔道:“妹子先別說。這個訊息太夫人定然愛聽,你且等著,請我家老奶奶和太夫人說了,到時候在太夫人面前說一說罷!”
錢葉兒大喜過望,竟然還能見到林太夫人?
為增強可信性,又嘮嘮叨叨說了自己和錢多多的關係,又是兩家本近親,概因不和才不相往來如何如何。孫娘子既然刻意和她結交,早將她的底細調查清楚,心裡好笑,面上不顯,隨著她附和幾句。
錢葉兒帶著丫鬟,抱著衣料和孫娘子送的禮物回到家中,待兒媳拜過,得意非常,指著料子道:“這是我去孫管事家,他家娘子送我做衣裳的,你看著請兩個裁縫。”
兒媳早看見那匹衣料,估量著前幾日攔著沒叫她留下,這幾日定然找不痛快,果然就來了。
也不動色,只應著:“是。”
她有意要給兒媳好看,雜七雜八說了許多不著調的話。因熟悉她的性格,兒媳不在嘴上頂撞,也只是聽著,實在不耐煩,索性和旁邊侍立的貼身丫鬟小聲商量家務。
她顯擺了半天,最後得意洋洋,道:“你想著點,趕緊把衣裳做出來!指不定過兩天我就進林家去拜見她家太夫人,要穿著體面呢!”
兒媳抬頭,愕然:“林家太夫人?”
錢葉兒心中得意,嘴上冷哼:“怎地,你當我是村裡出來的沒根底?不早和你說過,我和林家大公子也是舊識!陪太夫人說話算什麼,趕明兒好事還有的是呢!”
顯擺累了,託著丫鬟的手回去房中。
兒媳卻在廳中思量開來。
婆婆不能管家裡事務,向來嘴碎,愛和人說些有的沒得。去年就整日價在她認識的內宅裡說她的親戚壞話——也不見得哪裡這樣沒腦子!
平日裡不來往也就罷了。她的親戚名聲不好,難道自家的名聲就能好了?
還是她擔心連累到自家頭上,夜間和丈夫說了,丈夫卻一拍大腿叫聲不妙。她問起,也含糊著只說婆婆的親戚其實並不簡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