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萬萬不能,他帶著錢多多一走了之。憑雙手養活一家,也非不能。
自然,此乃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
蘇和觀對他刮目相看,大叫:“來人來人,取酒來,取烈酒來,我要不醉不歸!”
小五還未說話,夏初一溜煙跑來,湊在他耳邊小聲:“公子,錢娘子可都說了,不許您飲酒過量,否則對身體不好…。。”
蘇和觀惱之,一個爆慄敲在他頭上:“少拿雞毛當令箭!今兒我們哥倆喝酒,灌醉了慶之,回頭我自去向表弟妹請罪,難道她還罰我不成!”
他這般說,就是承認了小五的想法。
小五感激,只不放在嘴上,道:“拿酒來,今日不醉不歸!”
錢葉碎嘴再生事
提盒裡捧出一碗粳米飯,微微泛著碧色,油汪汪的看著喜人。切得極細碎的鴿子渣配上碧綠韭菜段,用精煉火腿油大火翻炒,既無鴿肉的腥氣,又隱隱藏了韭菜的鮮味。
錢葉兒送了一勺到口中,讚道:“果然是世家,這大冷天的,還能種出韭菜。”
林家內院管事娘子孫家的親自捧出精緻的細白瓷碗,笑道:“錢夫人嚐嚐,這是我們自家糟的鴨舌,味道倒正。”
孫家老奶奶本是林太夫人年輕時的陪房,林太夫人做主許給了府中管事,孫家是林府世代的家生子,又得林太夫人看中,就年輕主子也高看兩眼。
孫家娘子本是內院專管丫鬟婆子的管事,內院本是月姨娘打理,誰料大公子突然回府。太夫人說月姨娘身染重病,在偏遠養病,不許人去打攪,一時之間竟無人管理內院事物。也怪她貪心不足,趁機狠狠撈了幾把,又妄圖安插親信人手到重要位置上,被大公子尋了兩個錯,送到太夫人面前發落。
太夫人一面恨其不爭,一面又顧忌著孫奶奶和她多年的主僕情分,訓斥了兩句,革去內院管事娘子職位,發落到洗衣房裡管事。
如此一來油水大不如以往。好在自家婆婆在太夫人面前很有幾分體面,她慢慢奉承,不怕將來不能重新回去內院。
錢葉兒不知其中究竟,只知她是林家的管事娘子,雖是僕子,家裡卻也使奴喚俾,花園子比自家的還大。她本是村婦,就嫁了人也丈夫也不過是個綢緞商,地位不高,家中財產大權又握在前邊那個的兒子媳婦手裡,半點做不得主。出去應酬,和她一般家世的,大都嫌她粗鄙,不肯親近。而那些不如她的,她又滿心瞧不起人家。
難得有貴族世家有臉面的奴僕肯和她來往,又叫她往家裡來招待,又殷勤,錢葉兒坐在上好的酸梨木椅上,不禁飄飄然。
東家長西家短的拉了一會兒,她將孫家娘子引為知己,嘆道:“還是大戶人家過得舒坦!就說大嫂子你家吧,雖然平日裡也在裡頭伺候,可到了自己家裡吃食衣物無一不精!我聽著說前兩日大嫂子要了兩匹南邊的錦花緞子?”
她嘖嘖的撮牙:“那個可不便宜!我本相中一匹想說自家的東西,留下來做兩件衣裳,誰知我那媳婦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拿怪話搪我!”
想起在家中處處受制,不覺氣悶。
又怨當年嫂子不給她找個好人家。做人續絃,半點做不得主!
又想還不如找個大戶人家做丫鬟,將來和這孫嫂子似的,也嫁給管事,雖說也是伺候人,可在自家裡做得主,何等快活。
想著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孫娘子笑道:“哎喲,什麼了不起的事兒!”吩咐小丫頭子:“去給你錢嬸子拿了那日新來的料子!”
親親熱熱的拉著她的手:“瞧瞧,這人比花嬌的,可休要哭鼻子!”
錢葉兒早就發胖,人一胖就顯得庸俗,她又額外的喜歡穿金戴銀打扮花枝招展,已是許久沒人誇她容貌。
吃孫娘子一誇,噗嗤笑了:“大嫂子最會說話!”
小丫頭抱了來錦花緞子,正是她那日看中卻不好留下的,心裡喜歡,又作勢推辭:“大嫂子花銀兩買了來,我怎好奪人所愛!”
孫娘子道:“能值幾個錢?我和妹子投契才肯送你,若是那等看不順眼的,就把銀兩送到我面前,看我理不理她?”
兩個說著都笑了。
錢葉兒嘆道:“我在家,若有嫂子一半鬆快,也就阿彌陀佛了!”
孫娘子愁眉不展,嘆息:“快別說這個。你好歹是自由身,雖說做不得主,好歹也是他母親,難道他能不孝順你?比不得我,進去內院得賠笑,回到自家也不得安寧!我這幾日正和你大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