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傾身體,將窗簾拉開一條縫,探查外界。黑夜已吞噬斜陽,對面的臥室亮了燈,與她所在之處遙遙對望。
只是窗帷緊閉,不見人影。
歸庭月撐腮,鬱悶嘆氣,他怎麼這麼刀槍不入油鹽不進。
屢戰屢敗帶來完全意義上的破罐破摔,她閉閉眼,垂死掙扎地發出第五條訊息:不想吃外賣的話我能請你出去吃嗎。
收到這條訊息時,陳是心頭堆滿匪夷所思的情緒,甚至有幾分佩服。
就在他啞然無聲的那幾秒,令人暴脾氣上湧的“還在嗎”再次光臨他的聊天介面。
——同樣來自對面樓的女人。
陳是繃了會唇,將擦拭一輪的鼓棒放回,敲過去四個字:「現在下樓」。
—
現在下樓?真的假的?
盯著這四個字,歸庭月就差要掐自己臉皮確認是否還在夢裡,改觀來得來突然,叫人難以置信。
詫然之餘,她展露笑顏,破天荒地抹了唇膏才出門。
她許久不曾這樣在乎外形,每天洗臉都是吃力的任務。
李嬸嬸叮囑她早點回家,每半個小時都要發條訊息給她。
歸庭月點頭答應,揣上鑰匙和手機下樓。
剛走出花圃小道,她就瞧見了不遠處長身而立的男人。
他跟白天扮相一致,唯一的區別是沒戴鴨舌帽,膚色偏白的原因,他整張臉在暮色中仍鮮明利索,被光影琢刻得很是具體。
他站姿散漫,看過來時不似迎接,更像是分神的一瞥。
花草搖曳,歸庭月心率略微加快,朝他走過去。
停在他跟前時,她呼吸偏亂:“你在等我啊……”
他沒有接這話,只問:“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