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打!還不知我喜歡那一首?”“題岳陽樓的賣花聲。”“這才像話。”說完,扛起大石向後走。
中原舉起鐵杖,“籲”一聲插入石洞,吟道:“木葉下君山,空水源漫,十分斟酒欣芳顏。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陽關。醉袖撫危欄,天談雲閉。何人此路得生還?回首夕陽紅處處,應是長安。“籲”一聲,他又插入一杖。二十丈後突然“噗”一聲響,玄陰書生的石頭落地,回頭叫:“原兒,再來一下重的。”
“叮”一聲。中原用力擊出,沒壁兩尺。“快了!天!”玄陰書生狂叫奔到。
“師父,什麼快了”。中原茫然問。
響聲清脆,不再沉悶,最多還有丈餘。咱們可見天日了,快!咱們不再開大洞,只闢兩尺寬五尺高的小穴。”
中原狂喜,拚命運枚向石壁攻去。打入五尺,兩人都疲乏了,便拖出一條已準備好的白鱔,和一堆水草。坐在碎石上大嚼。
中原一吃,一面問:“師父,出困之後,你老人家可否到徒兒家中長住,讓徒兒多親近孝敬幾年?”
“呵!你來免太天真了,你瞧我這付長像,豈是能安居納福之人?告訴你?我是個亡命之徒。沒有居所,沒有親人,大明的戶口黃冊中,沒有我玄陰書生任嵩這個人,我只能浪跡江湖。或者隱遁深山化外,不然到那都麻煩。原兒,這些年來。你的心情我清楚。”
思親之念,乃是世上至聖至潔的情操。久睽多年,你該好好在家奉養雙親,記住我的話,江湖險惡,波奧雲譎,稍一失慎,必致陷親於不義。不孝之積。定論如何。你不可闖蕩江湖,練武在於健身長壽,好勇門狠,不練為佳,免得害人害己。我一開始便走錯了路,我不願你再重超覆轍。”
“徒兒永記於心,在家娛養雙親。”
“你的功力修為,距爐火純青之期尚遙。須好好用功。如果危難臨頭,我不反對你出乎自衛,但最好讓人一步。玄陰真氣天下之柔絕學,可禁受任何內家掌力的打擊。不妨挨人兩拳,自留步。“退”徒兒記得。”
“你的性情我知之甚詳,外柔內剛,不屈不撓,這是我不放心之處。千萬把住我的話:忍,讓人一步。”
“是的,師父,忍,讓人一步。”
師徒兩人全力闢穴,地方小,反而無用武之地,兩人輪流發掘,進展亦是不慢。
大概過了兩天,石壁的響聲愈來愈空洞,這時正輪到中原運杖,他奮力擊入,突覺手中一輕。
他怔了一怔,只覺渾身血脈賁張,與奪得渾身脫力,頹然倚在壁上抓大叫說:“通了!通了!”
玄陰書生搶入,伸手挽住鐵杖,向後一拔。
一縷光影從孔中射入,寒風卻在穴中逸出,呼呼發嘯。他突用手掌將面孔掩位,用奇異的嗓音叫道:“天日!天日天日。”
中原流出了興奮的眼淚,喃喃地說:“六年!總算重見天日了!”
“在我,好漫長哪,將近十七年。簡直是一場惡夢,這一生中,有幾個十七年?”玄陰書生也喃喃自語。這們武林廳人。眼中赫然出現了淚光。
他慢慢的移開掩在孔上的左掌,貪婪地向外瞧瞧。孔外,可以看到婆裟樹影,還有藤羅的映掩,顯然這是一處崖壁,所以光線並不太強烈。
中原定下神,說:“師父,讓弟子竟此全功。”
“且慢!”玄陰書生說著反而先坐下了,閉目沉思。
“師父……”
“別打岔,讓我靜靜地想一想。”
許久許久,他方重新睜開雙目,神色肅穆地說:“孩子我想過了,我這一生是不想再在江湖闖蕩啦!這兒,也就是我安享餘生的好地方。”
“師父。徒兒將不時前來伴你。”中原突用手挽住他的胳膊。喜悅地說。
“我先謝謝了,有你在我身邊,可以解除我不少寂寞。讓我來安置一道隱秘的門戶,免得有人前來打擾。”
孔外射來的光線,可以分辨白晝與黃昏。花去五天功夫,玄陰書生開了一個兩尺見方的小石門。可以向內滑動,內加石插,只能由裡開啟,外面的不出痕跡。原先的小孔,可作為透光和傳話之用。
夜來了。一條赤裸的人影,用縮骨功出了石門,走入夜幕之中,繁星滿天,新月行將落下西山,這是六月初旬月一個晴朗之夜。
已經是花去四年六月了,距中原落水之日,整整六年另半個月,說長不長。
出洞的赤身人影,正是幸得不死的小中原,他現在不小了,十五歲的人,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