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白雲飛騰,神速異常快,一進山區,雪地更不好走,馬兒汗流滿身,滿身烈氣蒸騰,雪直陷至膝骨,而且不住失蹄下滑去。
雙方速度銳減,但白駒仍有餘威,狂奔了三十餘里,仍無疲態。前面是綿旦的山區,形成一道不算高峻的天險,山下,是從老營堡婉蜒至雁門關的邊牆,天氣太冷,城上守望的官兵不多,恰好在這一段由於曾經倒塌,修成的丁役已經撤走了,兩側相距二里地,方有守望高樓。
中原有通行路引,他不怕阻擾。還想喚起官兵注意,將自妖狐趕跑哩!可惜,馬留缺牆躍入,沒看到一個官兵,他只好向南繞山谷急逃。
翻過二座峰頭的脊部,雙方已接近至三十步,中原的座騎也算得上是大同府最上好的名駒,十分雄俊,但比起白妖狐的白雪駒,就差遠了。中原知道馬兒支援不久了,是發箭的時候了,他原是伏鞍狂奔,仍不座正身軀,弓從左腿側後伸搭上箭虎徽翻,弓弦長鳴,箭劃空而去.
真糟!馬兒就在左手三指剛松地煞那間失蹄,向下一顛,箭已脫出,已至上高了些許。
中原本想將白駒射倒,射人先射馬,相度好形勢,在白駒一雙前蹄剛舉之時出手,三十步,箭下速疾.
在白駒雙蹄行落之時,要貫入馬兒的胸膛,如意算珠可惜打得極精,他也有必心中把握,可馬兒卻在最緊要的關頭失蹄,準頭驟失,高了,怎得不糟?
這一箭如果不是馬兒失誤,定然一箭成功,合該他難逃厄運,命該如此,沒話說。
白妖狐正心花怒放,伏鞍狂衝,忽覺虎皮風帽一振,接著狼牙破空飛行地刺耳歷嘯傳到,頂門一涼,她大驚失色,暗叫道:“糟!我怎麼忘了他的箭。”馬兒一緩,接住絃聲傳到,隨著發射第一枚狼牙的絃聲,同時到達。
她已有了準備,這次不怕啦!馬鞭一抖,朝左馬躍出“叭”一聲暴響,箭被擊落雪地中,貫入雪中盡羽而沒,可見力道之猛。雙方距離又拉遠了數十步,白妖狐摘去風帽一看,粉臉變色,帽頂,劃開了一條長逢,也帶斷了一絡青絲,危險極了。
她恨恨地縛緊風帽再朝前怒叫:“小畜生,擒住你時,絕不饒你。”“看箭!”中原地暴吼聲傳到,但沒有。
侍她放慢馬兒,等箭,箭卻沒來,只聽到弓弦響,一追,中原已遠出百步外去了。
“小畜生,你上天我迫你到靈霄殿,看你能往那兒跑?”她惡狠狠地叫,粉頰上罩上了濃霜,殺機怒湧。
追迫停停,他們已進了重山,奔進群山深處的一條山谷之內,逐漸上升。
山區白茫茫亮皚皚,好一片銀色世界峰嶺峻陡之處,方可看到枯死已久的野村,和赤錫色地黃土岩層,所有的樹,不管是寒帶松樹或者落葉朽木,全披上了銀妝。掛下無數亮晶晶地冰柱,如戴上滿頭雪衣袍。
馬兒進入了冰雪覆掩地樹林中,但聽冰柱折斷和積雪抖落地聲響,此起彼伏,煞是熱鬧,入了林不好追了,視野有限,還得提防受人暗算。
但白妖狐不顧一切,還是緊盯不捨,中原心中大為焦急,馬兒已經踉蹌不定,口鼻中白沫已滿,後腰脅被靴根挾得鮮血淋漓,染得中原一雙靴全是鮮血,也幸而這樣,等於變相放血,馬兒地血液不至於沸騰,可支援久些。
前邊是突起地山鞍,馬兒忽向前急衝,上了山鞍頂部。由林中向前急射。白妖狐已到了身後三十餘步,大叫道:“小畜生,還有商量,你跑不了。”
中原回頭,看個真切,由樹隙中連發三箭,拼了!
第三箭脫出,馬兒突然一聲長嘶,突然向下一栽。
中原大吃一驚,只覺心向上一沉,接著冰雪紛落,他已和座騎同時墜往十餘丈地深谷。
“完了!”他心中狂叫。但他臨危不亂,丟掉弓,雙掌按在鞍上,腳離踏蹬,在行將及地的煞那間,忽地手足一蹬,飛離馬背,往上升起五尺,再往下急墜。人一貼崖下浮雪便隨往大堆浮雪下滑,直衝往三四十丈的谷底。
馬兒慘了,“砰”地一聲暴響。往上疾滾。但見雪花飛舞往深淵下滾去。
整個山谷斜坡上地積雪,全震得全面向下崩塌。聲勢之雄,似是地動山搖,千萬塊堅冰浮雪,向下滾瀉,猶如萬馬奔騰,也似天雪狂震。
崖上白妖狐已衝至崖邊,被雪崩地吼聲所驚,及時止住座騎飛跳下馬,待響聲稍小,方往巖口小心翼翼走去。
下面,像是山崩地裂,冰雪如無量山洪傾瀉,洪峰頂端,可以看到中原細小身影,隨冰雪下滑,他的座騎不見了,定是埋在雪層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