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任。贊禮請秀才就可以了。題主儀式是在停靈期間擇吉日進行。成主要先期備好一個“神主匣”,請文人秀才寫就“內函”、“外函”。同時寫上應有的官銜,如“太子太師武英殿大學士賜進士出身某府君之神主”。只“主”字空一點,寫成“王”字,留待點主官點主。……張伯駒素看重友誼,他答應了劉硯芳的請求。伯駒請傅增湘為鴻題,傅是翰林,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又請會元陸彤士、進士陳宗蕃為襄題。舊京出殯揚紙錢的風俗,始自晚清。《舊都文物略》:《雜事備》載:“舁殯出門,預上秫秸扎架,廣方數尺,遍黏紙錢,臨起槓時,舉火焚架,繃弓一斷,噴出無數紙錢,借風空衝雲際,謂之‘買路錢’。 後來為了預防火災,改為專人手持大疊紙錢,沿途扔之,其高騫數丈,散若蝴蝶,蹁躚迴旋,紛然徐下。”,還特別禮聘,請一位老翰林為楊小樓“點主”,這在當時梨園老輩當中的喪禮中,是一件難得的殊榮。送葬選用了六十四人大槓抬棺轎,一切裝裹極其隆重。最有特點的是,重新請出了“一撮毛”來為老爺子撒紙錢。“一撮毛”本是撒紙錢中最具影響力的人物,他在平時掙夠了錢,本已告老不幹這行了。這次,是楊老闆的家人特地找到他,請他務必出來“幫一幫”。他一想,楊老闆是何等人物,如能為他再伺候上一場,自然也是我的臉面。於是,他沿路撒來格外賣力,把平生能撒的花樣悉數表演出來了。說實話,路人當中也有一部分人是專程為“一撮毛”而捧場的。再,就是其時人在北京的京戲名家幾乎全部到場。因為在當時,楊小樓是京戲前輩中的最風光者,能夠為他送葬,應該視為是自己的最大榮譽。送葬隊伍走一路,圍觀的路人看一路,因為這“不化裝”的名家大集合,平時是花錢也看不到的。其中最惹眼的是著名花旦筱翠花,他平時善於扮演一些或*或兇狠的婦女,此刻他穿著一件藕荷色的長衫,一手舉香,一手拿塊紫色的大手帕,看見熟人,就用手帕捂住嘴,嫣然一笑,很招惹人。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職業和行當習慣。路人們紛紛說,筱老闆哪兒是送葬呢,他如同還在臺上表演其拿手戲《雙鈴記》中的主角趙玉兒的那一顰一笑呢!
京戲京劇不一般(3)
對於楊老闆的去世,曾有京戲前輩這樣評論:“楊老闆去了,京戲最好的好時候,也就跟著去了。”這在我們神遊故國的時候,也算是一種說法吧。我在拙作《梅蘭芳》三部曲當中,則採用了新的說法:楊老闆之去世,確實標誌著京戲的一個時代的結束;當後來抗日獲得勝利,梅蘭芳重新出臺,由崑曲又轉回了京戲,是梅蘭芳又開始了一個京戲的新時代。
上邊不過講述了京戲時期的幾則軼事,直到新中國成立初期,人們走在大街上,迎面遇到一急匆匆的人,你問:“您幹什麼去?”他回答:“聽戲!”而絕對不會這樣回答:“我看戲去。”新中國成立初期,全國許多地方戲陸續進京獻演,慢慢地這“劇”那“劇”就叫開了。比如說,北京最土的劇是評戲,也叫“蹦蹦”來著,很快它就升了格,叫“評劇”了。相比之下,京戲的同業人員怎能不急?於是,京戲的名稱自然消亡,而京劇的名字也就形成。
現在,咱們大略談談京戲與京劇的區別,以及京戲如何發展成為京劇的簡單過程。京戲,是這種藝術的一種原始階段,它有簡陋的一面,但又帶有原生態的優美。它的舞臺是向外突出的,呈“凸”字形。舞臺燈光很簡單,主要以大白光從上邊散射下來。戲臺上佈景簡單,一桌二椅,每件東西都可以多用。踩著椅子上桌子,桌子上就是山嶽,也可以是橋樑或雲端。更重要的是演員心態閒散,當然要儘可能進入劇情,但往往是最有名的演員,有時也會出戲。據說馬連良有一次演《甘露寺》,自己有一段時間沒戲,就與同臺的演太后的演員李多奎聊天。馬輕叫:“二哥。”對方回答也輕:“哎。”“中午吃的什麼?”回答:“餃子。”“什麼餡兒的?”“……”李多爺(這是梨園後輩對他的尊稱)正想著,這時該他張嘴了,因為這一走神兒,把戲詞忘了。
在京戲階段,演員的表演是鬆弛的,一場大戲不能從頭到尾緊張到底。越是名家,就越懂得自己的重點在哪裡。在重要處鉚上,使勁兒給觀眾那麼一下子,觀眾就感戴已極。至於不那麼重要的地方,自己就如行雲流水,輕鬆而過。而觀眾呢,進戲園子的目的也就是欣賞主要演員的那一兩下子來的。有了這一兩下子,今天就算不白來。所以過去有這樣的說法,比如聽裘盛戎的《鍘美案》,票價一元,而裘唱的“包龍圖打座在開封府”這一句倒板,只要裘用心唱了,這一句就值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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