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五和麝月聽了,笑得前仰後合。賈環的隨從們忍不住也都露出了微笑。賈環大怒,罵道:“肯定是王熙鳳那個賤女人僱來的小叫化子,打!給我狠狠地打!”
僕人們吆喝著衝了過去,小孩子們一鬨而散。
賈環氣鼓鼓地進了家門,只見趙姨娘和邢夫人、烏思道正在堂上說話。他急忙走上前去,給邢夫人施了個禮,說:“大伯孃,寶姐姐那件事兒……”
“唉,”邢夫人嘆了一口氣說,“孩子,你們倆的命不合呀!”說著把寫著兩個八字的紅紙遞給了賈環。
“會不會是她們不願意呢?”趙姨娘懷疑地問,“欺負咱們娘們不懂算命,編了套說法來騙咱們?”
“不會,確實是命不合。”烏思道搖頭晃腦地說,“這排八字,我也算是個行家了。環兒是土命,寶釵是木命,木克土。這門親事做不得。”
賈環仔細看著寶釵的八字,是卯時生人,木命。他不禁懷疑起來,自己好像聽薛蟠講過寶釵是酉時生的,金命,所以才戴個金項圈。肯定是她不願意,才換了個時辰來搪塞自己。想到這裡,他心中大怒,不肯嫁給我?以後非讓你嫁個醜老頭子不可。可是他臉上卻做出毫不在乎的樣子說道:“那就算了吧,人不能與命爭不是?”
烏思道笑著說:“就是麼,大丈夫何患無妻?對了,那弘曆貝勒託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賈環聽了,忙向邢夫人笑道:“大伯孃,這事您可得幫忙。”說著把弘曆想娶黛玉的事情說了一遍。
自從賈赦死了以後,邢夫人一直在盤算怎樣能攀上個硬靠山。現在一聽有機會討好弘曆,樂得不得了,連聲說:“沒問題,沒問題,她父母不在了,老太太又病得厲害,眼下有這麼好的姻緣,我這當大舅母的一定要給她做主,才能對得起我那死去的小姑子。我早就說黛玉那孩子有福相,看,這回要嫁到王府去了不是!”
麝月攙著賈五,進了瀟湘館的院門,正碰見雪雁拿著個藥吊子往外走。雪雁一見他倆,忙過來扶住賈五,說:“哎呀,二爺,怎麼病還沒好利索就出來了。”接著又高聲叫道:“姑娘,紫鵑姐姐,寶二爺來啦!”
黛玉一聽,急忙扔下手裡的詩稿迎了出來,見到賈五那搖搖擺擺的樣子,又是高興又是心疼,嘴裡不住地埋怨道:“看你,病還沒大好,就到處亂跑,天氣這麼冷。”
賈五進了屋子,笑嘻嘻地說:“沒有亂跑啊,就是來看看妹妹。”
紫鵑笑著端著個炭盆走過來,說:“二爺啊,你總算好了,可把我們姑娘給急壞了。”
黛玉瞪了紫鵑一眼說:“就是你多嘴!還不快去倒茶!”
紫鵑向著賈五做了個鬼臉,出去倒茶。
賈五對麝月說:“我在林姑娘這兒坐會兒,你先回去吧。”
今天是發月錢的日子,麝月早就擔心,不知道趙姨娘當家以後,會不會減自己的月錢。聽賈五這麼一講,嘴裡說道:“那我一會兒來接你。”說完就匆匆地走了。
賈五呆呆地看著黛玉,心疼地說:“妹妹,你瘦了。”
黛玉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看你自己,病得那個樣子,還惦記著別人。”
賈五笑著說:“沒有惦記別人啊,只是惦記著妹妹。”
黛玉臉一紅說:“那我謝謝你惦記了。”
紫鵑端著茶走進來,“撲哧”一笑,說:“看你們兩個,真是相敬如賓了。”
黛玉的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連忙說:“死丫頭,你亂說什麼!”
這時,只聽得雪雁在門外大聲說:“大太太好,請裡面坐。”
賈五平時最煩和邢夫人打交道,就站起身來說:“妹妹,我先走了,以後再來看你。”
黛玉點點頭。賈五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
邢夫人滿面春風地走進來,黛玉忙起身請安,邢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上下打量著說道:“嗯,好丫頭,越長越漂亮了。”
黛玉不好意思地掙脫了手,說:“大舅母請坐!”說著從紫鵑手裡拿過茶壺,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邢夫人。
邢夫人接過茶杯,四周打量著,說:“哎呀,這簾子也舊了,屏風也快掉漆了,都是鳳丫頭當家,就知道自己撈錢,可委屈園子裡的姐妹們了。現在我和環兒他娘來管這個家了,你要是缺什麼,就儘管跟我說好了。”
黛玉笑了笑說:“多謝舅母費心,我這裡其實也挺好的了。”
邢夫人從懷裡掏出一疊子銀票,說:“聽說前些時候晴雯死了,你當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