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特瓦爾多夫斯基完成敘事詩《憑藉記憶的權利》,揭露斯大林時期蘇聯歷史上的陰暗面。1968年在他主編的《新世界》雜誌上刊出漢學家熱洛霍夫採夫紀實作品《近看“*”》,記述他在北京師範大學進修期間的所見所聞。
在錯綜複雜的*中,特瓦爾多夫斯基感到難以工作下去,1970年初他離開了《新世界》主編的崗位,一年以後逝世。索爾仁尼琴認為剝奪他的刊物,是使他致命的原因。
如今,他所歌頌的、詛咒的代表人物,還有那些支援他和反對他的當權者,都已成了歷史的塵埃。他,正像橫臥在這裡的頑石,一聲不響;而關於他的評論如同那棵橡樹絮絮低語。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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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冤的碑(1)
——弗·梅耶荷德(1874—1940)
1995年,為紀念梅蘭芳誕辰100週年,我畫了一幅《贊梅圖》。畫中二十二個人物,除梅先生之外,還有二十一位30年代外國著名藝術家和學者,如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涅米洛維奇…丹欽柯、梅耶荷德、卓別林、蕭伯納、布萊希特等人。其中有一位蘇聯女演員季娜伊達·賴赫(1894—1939)。記得那一年的6月,從莫斯科來了三十多位“人民藝術家”和“功勳藝術家”。他們在梅蘭芳故居紀念館觀賞過那幅作品。他們問我:為什麼把賴赫畫在其中。賴赫與畫中其他人物相比,知名度低些,但她的命運令我同情,她對梅先生一片真情使我感動。我作了解釋,他們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梅蘭芳先生曾對我說過,蘇聯戲劇家中真正懂得中國戲曲藝術的是弗謝沃洛德·梅耶荷德,即賴赫的丈夫。他的話使我認真研究了這位傑出的導演的生平。在研究梅耶荷德時必然就聯絡到他的夫人賴赫。梅蘭芳1935年在莫斯科演出時,這對夫婦每場必到,細心觀摩,促膝談心,雙方都受益匪淺。
賴赫原是詩人葉賽寧的夫人,後與梅耶荷德結婚。梅耶荷德認為她潛藏著表演藝術才能,如同埋在地裡的寶石,只需經過琢磨,即可發出燦爛的光芒。果然,幾年之後,她成為舞臺上的一顆璀燦的明星。
1935年3月,冬寒正在消退,梅先生率劇團來到莫斯科進行演出。這期間他與梅耶荷德相識。梅耶荷德和賴赫一起欣賞過梅先生演出的《打漁殺家》、《霓虹關》、《汾河灣》和《劍舞》等。還幾次出席各方為梅先生舉行的招待會。
梅先生則觀摩過梅耶荷德劇院演出的《茶花女》和《三十三次發昏》等。
梅先生在世時,我曾聽他深情地提過比他年長二十歲的梅耶荷德,稱讚梅耶荷德是戲劇界有膽識的改革大家。他很想寫篇文章紀念梅耶荷德,可惜未能實現。
有一幀二梅合影,我們從中不難察覺到他們的深厚感情:蒼髮蓬鬆的梅耶荷德把頭貼向梅蘭芳先生,而梅先生含著微笑,熱情地握著梅耶荷德的手。
梅耶荷德看過梅先生的戲之後,感慨萬千,講出一段觸動人心的話:“梅蘭芳博士的劇團來我國演出,它的作用要比我們預料的大得多。我們目前僅僅處於驚訝或是讚不絕口的狀態。我們,建立新的戲路的人,之所以激動不已,因為我們相信,梅蘭芳博士離開我們之後,我們所有人都會感覺到他對我們產生的不同尋常的影響。”他認為有些導演只知道模仿一些表面的東西,如跨越不存在的門坎,在一個地方既表現室內又表現室外的活動;而成熟的導演才善於汲取東方戲劇特殊的精華。
梅先生的表演使梅耶荷德更深入地思考舞臺上人體動作,動作與語言的協調關係,等等。他認為中國戲曲中的動作如同舞蹈,是在民間舞蹈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人扛著扁擔在街上行走——是舞蹈,人卸車把東西搬進店鋪也是舞蹈,這些動作是舞蹈動作,但不是專業舞步,而是細膩有節奏的舞步基礎。這種動作中的舞蹈成分和舞蹈中的節奏成分一樣。”“一個人站在船頭上把槳放入水中,——這是舞蹈動作的因素之一,因為它有節奏……”這段話摘自梅耶荷德1936年2月15日對國立戲劇學院畢業生的講話。那時,梅先生已離開蘇聯快一年了,可是梅耶荷德仍然生活在梅先生的戲劇中,仍然孜孜不倦地在探討梅先生的藝術。
喊冤的碑(2)
梅耶荷德關於梅先生的手的論述,在莫斯科已成為戲劇界流傳甚廣的名言。他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同志們,可以直截了當地說,看過他的表演之後,你們再到我們各家劇院轉一圈,那時你們就會說:是否可以把所有演員的手都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