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五毒俱全啊!”
王躍不無驚歎地看著他面前站著的老鄉賢,旁邊詹度面無表情,但的確看得出也很羞恥……
這個老鄉賢的確五毒俱全。
在他周圍上百名憤怒的告狀者正在咒罵他。
這裡面一個叫霍子通的控告這個叫劉茂所的老鄉賢,在他妻子病死的時候跑到他家說他妻子是被他毒死的,劉茂所作為本地德高望重的鄉賢,有責任為他死了的妻子伸冤,所以必須得開棺驗屍。
然後霍子通忍氣吞聲地掏了一百貫之後,劉鄉賢就相信這只是無中生有的謠言而已。
不用再驗了。
另外一個叫霍子清的則控告劉茂所,在他繼母病故後,以同樣方式跑到他家說他繼母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估計霍子清和上面那個霍子通是同宗兄弟。
所以同樣很乾脆掏了一百貫。
然後劉鄉賢就表示,鄉里鄉親,誰不知道他對繼母至孝,用不著開棺驗屍了。
這個老傢伙套路玩的很熟,都是在人死了新埋的時候,仗著自己有點官方身份帶著一幫所謂的正義鄉親,跑到苦主家裡說死了的是被害死的,然後威脅要開棺驗屍,在苦主不得不掏出幾十或者上百貫之後,便心滿意足地走了。此刻在這裡的苦主,近半都是這個套路,光以這種方式,這個老傢伙最近兩年就撈了三千多貫。
這只是趕來告狀的。
還有不知道多少沒來告狀的。
而且這只是他撈錢的手段之一,此刻還有幾個被他誣陷縱火燒山的,這個足足掏了兩百貫才滿足他。幾個被他霸佔田產的,方式就是引誘其家人出去賭博設局榨乾錢財,或者養著暗娼玩仙人跳,或者誣陷其各種犯罪,總之最後都是逼著以田產做賠償。此外還有勾結土匪綁票的,這旁邊山裡土匪有的是,這也是他的主業之一,一手撈錢一手撈田,盡顯我大宋修橋補路的善良好地主勤儉節約積攢家業的艱難過程。
不過這些告狀的還有三分之一是為了別的……
“通姦張仲連妻蔡氏,強姦張孔明妻杜氏,強姦族侄女劉妙娘,臥槽,連自己侄女都不放過?”
王躍驚歎道。
面前老鄉賢終於忍無可忍……
“你們這些狗東西,無非今日有這逆賊撐腰,若往日你們何敢狀告老夫,你們這些狗東西,不過是一些腌臢小人,老夫堂堂秀才,兒子皆為官,老夫又豈懼怕爾等!”
他發瘋一樣追打著那些告狀的。
後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是跑著躲閃。
“打呀,他都這樣欺辱你們,你們還不還手?打,打死勿論,本王給你們做主!”
王躍說道。
那個告劉鄉賢強姦自己老婆的男子瞬間醒悟,正好在劉茂所後面的他,抬腳踹在這個老傢伙腰上,後者猝不及防,慘叫一聲撲倒,原本被他追打的那個被誣陷放火燒山的同樣清醒過來,立刻縱身一跳,正好跳到他背上。劉茂所本來就磕的滿嘴血,這一百多斤踩上,連血帶口水一起噴出,然後周圍一百多個苦主怒罵著蜂擁而上,拳打腳踢,還有力氣不夠下口啃的,劉鄉賢在圍毆中一開始還掙扎,但轉眼就只剩下抽搐了。
“下一個!”
王躍說道。
緊接著一個告狀的被帶過來。
他看著還在圍毆劉鄉賢,甚至已經發展到咬劉鄉賢肉的眾人,立刻精神狀態明顯振奮起來。
他告的是本地府學生譚詔啟,因為他家交不上租,縱使家丁譚永壽,朱奉將他爹毆打重傷,之後譚詔啟依然繼續逼租,他爹被逼投河自殺。
這類案子並不少。
但最多也就是杖責家丁而已。
不過譚詔啟已經被抄家,所以王躍做主再拿出些錢給苦主就行了。
“世安公,如此可妥當?”
王躍問詹度。
“妥,若老夫審理亦當如此,只是閣下可想過,若非如此手段,地主何以收租?刁民都不想交租,此輩總會有藉口,水旱風霜,蟲吃鼠咬,總會有交不起租的理由,地主寬限一個則他人盡皆效仿,只能以威逼之,甚至殺一儆百,但這難道就是地主本性如此?”
詹度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我就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
王躍說道。
“沒有地主,也就不會有人逼租,更不會有人被逼著投河自殺。”
他緊接著恍如懂王般睿智地說道。
“閣下倒是智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