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天祚只是耶律家的內鬥,跟老百姓沒什麼關係。他失敗怕死逃亡這也是人之常情,他的確背叛了遼國,可他背叛的是耶律家的遼國,這個遼國本來就與老百姓無關,那麼老百姓為何要仇恨他?老百姓只是耶律家統治下的百姓而已,既然國家不是他們的,他們為何要保衛他?連耶律家自己人都能背叛遼國,那老百姓為何不能背叛遼國?”
王躍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劉錡疑惑地說道。
“很簡單,國家是什麼?或者說我們的大宋是什麼?”
王躍笑著說道。
劉錡很乾脆地搖了搖頭。
“若大宋是趙家的,那麼太上皇此舉就沒什麼大不了,依然還只是趙家的內鬥而已,官家是君,但這江山是太上皇傳給官家的,現在太上皇反悔了又想要回去,而官家又不想給,這件事就是這麼簡單,就是太上皇不守信用而已。
但他終究是官家的爹。
那麼兒子能不能拒絕父親,甚至以武力來針對父親呢?
這就很難說了。
至少我們傳統的道德上兒子不能這樣。
簡單點說就是我們依然不夠理直氣壯,我們手中沒有大義,我們無法讓天下百姓都明白是太上皇背叛了國家,在老百姓們看來這國家本來就是趙家的,太上皇本來就有份,那又談何背叛不背叛?
但如果這大宋江山不是趙家人的呢?”
王躍說道。
“不是趙家人的是誰的?”
劉錡說道。
“天下人的啊!”
王躍說道。
“那皇帝呢?”
劉錡說道。
“皇帝只是一個管理者,一個天下人推舉出來,管理天下的人,但天下並不是皇帝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而天下人需要一個管理者,這個管理者就是皇帝。”
王躍說道。
“但這話都是你自己說的。”
劉錡無語地說道。
“這是武成王說的,太公六韜裡寫的明明白白,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
王躍說道。
“武聖說的那自然就不同了!”
劉錡笑著說道。
大宋的武廟可是和文廟一個等級的。
武廟聖王武成王姜太公,對文廟聖王文宣王孔夫子,武廟亞聖張良對文廟亞聖孟子,武廟立十哲管仲、孫武、樂毅、諸葛亮、李勣、田穰苴、范蠡、韓信、李靖、郭子儀,對文廟十哲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宰我、子貢、冉有、季路、子游、子夏,然後武廟六十一將對文廟七十二子,兩個體系都是很明白的,武聖與文聖這是一個等級。
王躍說的的確就是胡言亂語,但武聖說的那就不一樣了。
這是聖人言。
“我們這一次必須得把這個叛國的帽子給太上皇戴上,不能再像以前這樣不清不楚,要把他徹底打倒而且在後面狠狠踩上一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所以首先我們要明確這個國家的性質。
如果還是趙家江山,那麼咱們就沒法說他叛國。
但明確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那他就只是一個卸任的管理者,就像是告老回鄉的官員一樣,重新成為一個普通人,那既然是一個普通人,自然要奉公守法,犯了罪也必須得到審判定罪,甚至接受處罰。尤其是他犯了叛國罪,那就更是大逆不道,必須依律嚴懲,當然,殺他肯定不行,畢竟他還是官家的爹,但必須對他審判定罪然後官家給他減刑。
比如流放什麼的。
當然,他要是病死在流放地那就只能說是正常了。
但無論最後怎樣對他,只要對他審判定罪,他也就永世不得翻身,他永遠頂著一個罪人身份,更不可能再有資格覬覦皇位了。”
王躍說道。
他這哪是要讓大畫家永世不得翻身啊,分明就是要讓皇權永世不得翻身。
既然是天下人的天下,那如何才能明確下來?當然是立憲了,不立憲如何能讓天下人都明白?既然是立憲那就得選代表了,這個國會什麼的肯定得開,畢竟得有人立憲才行,而且還要審判太上皇,那這個專門的司法機構也得確立。現在的大理寺之類都是皇帝的,而趙桓作為兒子肯定不能審判自己的爹,所以需要一個獨立於他之外的司法機構,然後由這個司法機構來審判他爹。
同樣他作為兒子,也不可能派兵去抓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