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配軍。
簡直就是笑話一樣,這簡直成何體統!
不過現在這是第一屆,都沒有經驗,又是倉促之間,他們也就可以體諒,但要他們同意南北一統,那以後必須得對四民大會制度改革,不過公審大畫家肯定不行,不論大畫家之前做了什麼,哪怕他就是有叛國嫌疑,該軟禁軟禁,找個道觀讓他修道下半生就行。
公審像什麼話?
讓一群庶民,甚至裡面還有一堆工匠商人,泥腿子,連字都不認識的睜眼瞎,公審之前的皇帝,公審一個在位二十年的皇帝……
貴賤何分?
綱常何在?
這不是審判大畫家。
這是將儒家體系描繪的君主制度踩在腳下,君君臣臣,刁民都審判君主了還君君臣臣個屁,儒家的綱常倫理全是屁,那一堆聖賢書全是屁。
他們實在不明白,王躍為何非要堅持這樣做,如果說羞辱大畫家,那個完全沒必要,這些年他都已經把人家羞辱的夠狠了。再說就算還想發洩他那邪惡的趣味,那也有的是方式,比如學趙家老祖宗,再比如給他封個昏德公時不時拎出來跳舞,為何非要讓一群刁民公審他?
讓皇權顏面喪盡,對他有什麼好處?
他難道不想當皇帝?
是個皇帝都知道,儒家目前這套東西是最好的,君君臣臣什麼的,才是皇位穩固,子孫後代萬世基業的保證,沒有儒家這套東西,如何能讓老百姓始終服從皇帝,視造反者為賊寇?
現在他卻要讓刁民審判皇帝?
他這是自絕後路!
他難道就不為子孫後代的江山穩固想一想?
完全莫名其妙!
完全就是在胡鬧!
賊就是賊,山林野人就是山林野人,一點腦子都沒有。
總之鎮江那邊開價第一條,就是不能審判大畫家,可以用其他任何符合一個君主的方式處置他,包括但不限於關起來不準外人見,餓死他!讓他去修道,某天修道成功飛昇天界!某天修道失敗走火入魔死了!總之可以囚禁他,可以讓他各種正常意外駕崩,但絕對不能公審他!
哪怕直接下令砍了他,都比公審他強,砍了他只能說王躍殘暴,但殘暴只是個人品格問題,古代殘暴的君主有的是,他再殘暴能比苻生,石虎,劉子業,蕭寶卷,洋洋之類殘暴?
他們的殘暴不影響貴賤之分。
可讓刁民公審大畫家,是把貴賤倆字一棍子砸碎啊!
但是……
王躍就是要公審他啊!
“諸卿,趙佶無能,以至於此,如今一切任人擺佈,諸卿能來相送,趙佶已然無憾。”
大畫家扶起种師道說道。
“太上皇,是臣等無能使太上皇至此。”
种師道說道。
“太上皇,都是臣等無能,今日臣等惟有以死保護太上皇!”
張叔夜說道。
“諸位,請讓開,不要妨礙公務!”
岳飛無語地催促著。
因為王躍等朝臣要回避,所以這裡沒有官方的,就是四民代表們,還有周圍等著看熱鬧的數十萬閒人,甚至一些工廠主幹脆為此放假,這裡是開封公社,哪怕工廠主,對大畫家也沒什麼忠心,有這樣的好事當然要看了。甚至還有不少外地趕來的,公審太上皇的訊息早就散播開,這時候開封的報紙早已經脫離了地下小報的級別。
那是真正的報紙。
至少在開封府界範圍內,已經做到了覆蓋,甚至還有不只一家報紙,都已經開始自己在府界各縣派出採訪了。
這個詞原本是官員,唐朝就有采訪使,現在也被刁民們使用。
這些報紙在這幾天早就讓這個訊息傳遍各地,府界各縣一堆閒人跑來,大名等處公社報紙派駐開封的採訪們,甚至都專門在周圍搭起巢車,也就是攻城時候用來安排弓箭手和觀察員,居高臨下觀察和攻擊城牆的簡易木樓。通常就是下面帶車輪的底盤,上面用木頭挑著小木盒子,人在裡面就行,恍如在鳥巢裡面的鳥一樣。
現在這些採訪都用這個。
自由資本主義的必然結果,資本家為了追求利益,往往無所不用其極,報紙的內容代表著利益。
同樣無所不用其極。
編造新聞的情況已經司空見慣。
“都是爾等這些刁民,太上皇縱然退位,亦當為天下尊,爾等刁民何敢折辱如此!”
一個遺老爆發一樣吼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