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公審的話王躍抓大畫家回來做甚?
公審!
必須得公審。
五天後,四民大會堂前。
“太上皇!”
“太上皇,老臣無能啊!”
……
遺老們又開始哭喪了,而且數量暴漲,甚至就連種師道兄弟倆都出現。
他倆告老後自然回老家,而他們老家是洛陽的,到開封又沒多遠,上次是因為不知道,在王躍等四民代表匯聚的這幾天當然趕到了,而他倆的加入讓老傢伙們士氣暴漲,一個個趴在四民大會堂外,堵死了道路,一副誓死不退的架勢阻擋著押解大畫家的岳飛……
他們完全豁出去了!
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簡直就像天塌了一樣。
完全就是精神崩潰了,把大畫家抓回來是一回事,讓他戴著手銬遊街也可以忍,畢竟古代戰敗的帝王裝籠子裡遊街的也不少。
但讓刁民們公審就完全忍不了。
實際上目前幾乎所有朝臣和地方官員也都反對公審大畫家。
包括西北的那些大小軍閥們。
當然,西北那些大小軍閥們就是隨便一說,裝個樣子而已,畢竟都是大畫家提拔起來的,這種時候還是得表現一下對大畫家的舊情,反正大家都反對,他們跟著反對一下又沒什麼大不了。
也包括鎮江朝廷。
後者實際上已經開始和這邊進行接觸。
主要是他們知道如果女真在北邊失敗的話,那麼單憑他們打敗王躍的希望極其渺茫,尤其是因為王躍剛剛佔領的那些地區打土豪分田地,搞得江淮各地貧民全都蠢蠢欲動。這種情況下江南的文官士紳們真的沒有底氣與王躍抗衡,先接觸著,然後等著看女真南侵的結果,如果女真失敗那他們也就只能考慮接受王躍的條件。
畢竟王躍還給他們留出了餘地,北方那些公社的工商業繁榮他們同樣也看的很清楚,在對抗不了的情況下,以這種方式屈服也可以忍了,說到底大宋朝終究不是明末超級大地主多如狗的時候。
對於那些普遍幾千幾百畝的江南地主來說,為此搭上全家性命似乎並不值得。
宋朝的確不抑兼併。
但官員田產其實有限制,三十頃是上限。
當然,這只是一紙空文而已,但就衝朱勔這種級別的才三十萬畝,還是能夠看出這時候的地主實力。
要是女真軍贏了,那他們自然也就不用理王躍了。
但他們這時候對北方戰況多多少少也知道些,直到現在女真軍都還沒真正威脅到王躍的燕山防線,反而在各處戰場都打的很吃力,這怎麼看都不像是能碾壓王躍的啊。
連燕山都過不了啊!
上上次好歹他們還圍攻燕山府呢,上次他們好歹還大舉進攻居庸關呢!現在連居庸關都威脅不到了,這是一茬不如一茬了。
不過公然幫女真是不可能的。
倒不是說他們覺悟多高,而是楊再興大軍站在瓜步山上的情況下,公然幫助女真明顯屬於腦殘,女真再打贏也不可能到長江邊幫他們,而楊再興大軍渡過長江,估計用不了一個時辰……
長江水師也沒用。
北岸和南岸一堆貧民都在躍躍欲試地等著這一刻。
實際上江南各地官員士紳,都已經快要壓不住貧民的蠢蠢欲動,之前不知道還好,現在有被王躍佔領的那些州府的分田地,這周圍全都知道了,還能控制住那真的很難。鎮江朝廷已經很清楚,下一次王躍南下時候,估計連打都不用打他們就得自己崩潰,總之鎮江朝廷已經提出了可以在雙方都覺得合適的時候,對大宋的南北一統問題進行談判。
但是……
不能公審大畫家。
他們不反對四民大會,實際上那些士紳也不傻,他們生下來就是和皇權勾心鬥角的,一個這樣可以限制皇權的機構是他們同樣歡迎的。
他們只是對抓鬮不喜歡,認為這樣簡直就是兒戲。
在他們看來,應該首先限定一下候選人的資格,不能什麼都當四民代表,這個識字還是必須的,哪有不識字的都能跑來商議國家大事,要是再加上年收入的限制那就更完美了,總不能一個碼頭苦力代表富豪去參加四民大會。抓鬮更是兒戲,應該地方上推選才對,這樣重大的事情怎麼能抓鬮,這種事情得有知識有文化,現在抓鬮出來的都是什麼人?
不識字的農夫。
苦力。
主持大會的居然還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