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門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用敬畏的目光看著王躍的拳頭。
“散開,都散開!”
人群后面突然響起了喊聲。
圍堵在門前的眾人趕緊散開,緊接著一個官員出現在後面,前面的差役拿著大棒子迅速驅趕這些閒人,而那官員昂然地步入,看了看破碎的大門,臉色略微變了變……
“副使力大,不慎推壞了,若需賠償可明示價錢。”
馬擴微笑著說道。
王躍在他一旁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拳頭。
“區區一扇門而已,敝國還不至於計較。”
那人乾笑著說。
他緊接著和馬擴互相通名,這是本地的引伴,他將負責作為嚮導,護衛,當然也包括監視,總之帶著大宋使節前往下一站涿州,然後在那裡等待由析津派來的接伴使,他只是個官方帶路的,接伴使才是與大宋使者同級別的,他與馬擴略微寒暄幾句,然後又匆忙離開,去安排上路的一些準備。
至於門前的圍觀者,這時候已經被他帶來的差役驅散。
“走,先進去等著,估計天黑前就能到涿州。”
馬擴說道。
他這時候才發現,王躍正看著遠處,他隨即順著王躍的目光望去,遠處的街道上一個身材頗為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馬背上靜靜地看著他們。
這應該是一個契丹人。
那幾個原本在門前找茬的,這時候正在他周圍低著頭說些什麼。
“估計是本地契丹官員,看來他們根本不想投降。”
馬擴說道。
“沒人喜歡投降弱者,哪怕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而他們很清楚我們就是弱者。”
王躍說道。
說話間他朝那人揚了揚拳頭。
後者淡然一笑。
“哪裡來的毛賊,竟敢在此行竊!”
就在這時候,一聲怒喝在驛館內響起,王躍二人急忙回頭,就看見武松揪著個年輕男子從房內走出……
“使者老爺,小的不是賊人。”
那人哀求道。
“大師且放開他。”
馬擴說道。
武松放開那人,馬擴緊接著進屋,那人也跟著他們進去,隨即給他們關上了房門然後重新行禮。
“使者老爺,小的劉宗吉,涿州人,如今在白溝軍中,願得敕榜副本攜回以示諸人,他日南師入境,願先開門以獻。”
他說道。
馬擴愕然了一下。
“劉兄弟,榜文副本需另外抄錄。”
他說道。
“那時間來不及了,引伴隨時會回來,使者老爺今晚就能到涿州,小的今晚再到涿州驛站,使者老爺那時候再給小的。另外小的還有機密軍情稟報,契丹在白溝兵力部署,析津能動用的兵力,小的都清楚,小的能助貴軍一戰而勝,今晚再詳談。”
那人頗有些急切地說道。
說完他立刻轉身開啟門,然後以最快速度離開。
馬擴看了看王躍……
“我覺得不正常。”
王躍說道。
“何處不正常?”
馬擴說道。
“感覺!”
王躍說道。
“我倒是覺得沒甚底不正常,說到底如今遼國也算風雨飄搖,幽燕漢人終究不會真心忠於契丹,咱們十幾萬大軍壓在界河南岸,又有太師開出的好處,有人動心實屬正常。左右也不是甚底大事,咱們都敢當眾宣讀榜文,難道還怕給他抄幾個副本,回頭我給他抄兩份,今晚到涿州再說,他來就給他,就算被契丹人知道又如何?
太師原本就是公示的。”
馬擴說道。
既然這樣王躍也沒多說什麼,他對這段歷史知道的,也就是馬擴並沒有死於這趟出使,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就在說話間,那引伴返回,帶著他們再次啟程。
這裡到涿州還有七十里,一路之上必須快馬加鞭,沿途相比起邊境上倒是略微好了些,至少能看到真正的人煙了,但就像童貫得到的情報,軍隊的數量的確少得可憐,實際上王躍在新城根本沒看到軍隊。至於地方上徵召的那些漢軍當然不算,那些軍隊糜爛程度也不比南邊差多少,一百二十年的和平,足夠讓一支強悍的軍團糜爛成渣渣了。
要不然怎麼打不過女真呢!
真要是宋初那批遼軍,阿骨打的兩萬人根本不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