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康門街。
“我有點喜歡這裡了!”
王躍駐馬寬闊的街道上,看著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裡準確稱呼是保康門瓦子。
在寬闊的街道兩側,無數臨街的店鋪密集排列,恍如現代都市霓虹般各色招牌林立,而且是燈箱式,晚上可以在裡面點燈。所有店鋪門窗大開,因為是以木製建築為主,這些店鋪幾乎就是半開放式,裡面的夥計和客人交易都可以清楚看見,而店鋪外面同樣有無數守著自己攤子的小販在叫賣。
大的就像現代賣煎餅果子一樣都是小車,中等則是背來的貨架,小的是挑著擔子,甚至還有人直接在自己身上掛滿各種小商品走著賣,更誇張的是還有一個賣眼藥的,在自己身上畫了一身眼珠子。
這廣告有點恐怖片的味道。
他們打著小鼓敲著鑼吹著喇叭,大聲喊叫著招攬顧客。
但這裡是瓦子。
所以最多的是唱戲,雜耍,說書之類賣藝的。
一座座戲臺,一間間說書場,甚至很多幹脆就是在街上用布圍出一圈,樂曲聲歌聲叫好聲混雜,還有為那些遊客服務的諸如茶館,酒店,飯店之類也摻雜在一起。吃飽喝足了就去看戲,看累了再接著吃喝,這條街道充分滿足了客人的需求,甚至街上還有人拎著帶保溫的大茶壺,帶著茶碗穿行在人群中賣茶水供遊客解渴。
當然也少不了賣零食的,不少人手中都乾脆拿著荷葉包的肉餅,就跟拿著肉夾饃的現代人般邊吃邊看。
果然古今都一樣。
整條街道恍如現代年集般擁擠而又熱鬧,吵嚷而又讓人不覺煩噪……
俗!
絕對的俗!
但俗的真實!
“你出門還隨身帶著換的衣服?”
王躍轉頭一臉好奇地看著正在套上一身白直身的劉錡。
“綠袍終究惹眼。”
劉錡面不改色地說道。
這傢伙絕對有預謀的,不過他說的也對,眼前雖然熙熙攘攘,但絕大多數衣著都是黑或者白,也就是說在這裡的都是庶民,北宋官員們理論上也是不能出沒娛樂場所的,但老百姓隨便。雖然其他顏色的也不是沒有,畢竟那些讀書人只要沒做官就可以,但劉錡明顯不想太惹眼,他那個閤門邸候雖然屬於混日子的,畢竟也是有品級,萬一被人舉報也是個麻煩。
開封城內也有密探。
不要以為大宋皇帝沒有東廠錦衣衛,老趙家還沒那麼蠢。
換完衣服的劉錡,立刻就切換到了市井狀態,滿臉笑容地直奔不遠處一座臨街的二層小樓。
那小樓前也有隔離帶。
明顯是用來阻隔路上閒人的,而隔離帶後面就是招呼客人的夥計,但在夥計後面幾個濃妝豔抹的年輕女人正倚門而立,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用目光搜尋著街道,一看他們瞬間兩眼放光般站直了……
“官人,你可來了,都想死奴家了!”
其中一個揮舞著手絹嬌滴滴地說道。
王躍瞬間一身雞皮疙瘩。
劉錡笑著下了馬,夥計卑躬屈膝地跑出來,趕緊準備給他牽馬,王躍同樣下馬,在姑娘們中間尋找,很快和其中一個對上了眼。
然而……
“就是他!”
熟悉的尖叫在背後驀然響起。
王躍和劉錡同時愕然回頭,就看見張家小娘子,正同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帶著二十多名手持棍棒的家丁走向這邊,邊走還邊兩眼冒火地瞪著他。這小娘子換了身衣服,一張小臉洗乾淨也還算不錯,尤其是兩袖還繞著披帛,倆手提著裙子,恍若武林外傳裡的錢夫人。
劉錡一臉尷尬轉身就想溜。
王躍毫不猶豫地抓住他,倒黴的劉錡只好轉回頭。
“伯奮兄!”
他拱手說道。
“信叔且稍待!”
那男子說道。
就在同時那些家丁們迅速將王躍包圍起來,而那些夥計和姑娘們很懂事地退回酒店,周圍閒人們兩眼放光地聚集,不少人還在議論紛紛,明顯都在等待王躍被群毆的場面。
“信叔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王躍抓著劉錡說道。
“伯奮兄,此事童太師說自會處置。”
劉錡硬著頭皮說道。
“童太師親自處置,那我張家自然無話可說,但童太師處置乃公事,我家妹子受如此羞辱,張某揍這廝一頓乃我張傢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