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門。
“這又是怎麼了?”
新任開封府尹蔡懋欲哭無淚地看著外面。
他都第三任了。
可憐這開封府不到十天,換了三個府尹,其中還有一個被腰斬的,臨危受命的蔡府尹很清楚,自己其實就是準備著下一撥給逆黨腰斬的,然而他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竟然這麼快……
“走,去見官家!”
“打進宣德門,去問問官家為何騙咱們!”
……
混亂的吼聲遠遠傳來。
寬闊的御街上,無數青壯從一條條街巷湧出,恍如某系列對八零後影響深遠的電影鏡頭般,匯聚成浩浩蕩蕩的洪流,一個個義憤填膺地揮舞著手中的斧頭……
這是新時尚。
因為楊大將軍的那柄寶斧太過於傳奇,使得外城那些刁民亂兵們,都對這種東西情有獨鍾,故此現在外城青壯基本上人手一柄斧頭。
最時髦的是新打造的,也就是完全仿照寶斧樣式的,一頭斧頭一頭尖角,甚至還刷紅漆呢,來不及等打造出來的就直接用家裡劈柴的,總之目前的外城無論軍民,都以腰裡別把斧頭為時尚。以至於斧頭價格暴漲,甚至連周圍幾個縣都有人收購民間斧頭運來,還有不少女人也都彆著的,就連扔斧子都成了一種時髦運動。
審美之扭曲簡直喪心病狂!
但此刻數以十萬計的斧頭黨在街道匯聚的場面也是真的嚇人啊。
不只是蔡懋,就連那些禁軍都一臉驚慌開始交換目光,估計都在做忠臣義士殉職還是做逆賊一起掉頭殺向內城快快樂樂發財中掙扎……
“樞密相公到!”
蔡懋身後傳來喊聲。
他急忙轉身,兩眼淚汪汪地迎上前。
“相公,您快看看這如何是好?”
他扶著上來的老頭說道。
這是白時中。
原本的門下侍郎,新任知樞密院事,也是新任平叛總指揮,接替已經被腰斬了的鄭居中,原本大畫家其實想讓蔡攸上,但蔡攸死活不答應,大畫家只好讓他了,為了能讓他扛起這重任,特意加封特進,還有崇國公。
開國公啊!
他其實也是死活不答應,但問題是他一向怕蔡家父子……
他就是拍蔡京父子馬屁混的。
最終也只好在蔡攸的淫威下,忍著眼淚答應了,但此刻登上城樓,看著外面正在匯聚的斧頭洪流,他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
“我輩大限到矣!”
白時中一把抱住蔡懋,鼻涕眼淚齊流地哀嚎一聲。
“呃,相公,賊兵還未攻城。”
蔡懋說道。
“那還不是早晚而已!”
白時中抱著他看了外面一眼,忍不住又老淚縱橫地哀嚎道。
“相公,官家以闔城存亡委之,如今賊兵毀約相攻,相公自當部署軍兵誓死抵抗,縱然賊兵勢大,終不過一死而已,為社稷而死又何憾?相公卻遙見賊兵,未發一矢就抱頭痛哭是何道理?
此間有兵有將,何至畏敵如此?”
旁邊陳東怒道。
他和一幫太學生裡面膽大的,也都在城牆上幫忙守城。
不過也沒多大用處。
畢竟這些太學生那都是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
實際上他們更多是添亂。
畢竟一個個都是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看什麼都不順眼,看什麼都想管上一管,什麼都想摻和一下,搞得那些禁軍都很煩。但他們的確是熱情十足,不時寫個詩詞吟哦一下,以忠義鼓勵那些士兵們,然而後者其實只想要錢。不過他們倒是很好地監督了這些官員,陳東這話說完,緊接著他身邊那些同學就立刻湧上前包圍了白時中。
“少陽,爾等莫要胡鬧!”
白時中語氣軟弱地哀求著。
這些太學生真的很麻煩,趕又趕不得打又打不得。
“相公,此時難道還有退路,賊人破城之後,相公還有何處可去,索性橫下一條心血戰到底,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蔡懋低聲說道。
“請相公禦敵!”
陳東和他那些同學上前一步行禮說道。
“老朽哪裡說不禦敵了,只是老朽從未主持過軍務,又如何能知曉禦敵之法?”
白時中無可奈何地說道。
他倒是說的實話,他真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原本歷史上第一次金軍攻城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