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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並水殿元這頭婚事亦不成了。乞殿元代為一言。”狀元道:“水殿元另是一姻耳,與下官何涉,而使之亦不成了?”湘夫道:“文小姐既無夫,則不殿元亦無婦矣。”說罷,屏風後鶯聲一轉,叫“紅萼進來”,紅萼既進去,雲狀元亦悻悻而回,不題。

再表章太僕自水狀元一番話後,實竟不知湘夫底裡,一腹狐疑無從探索。是日回來,已知設宴請雲狀元,忙問夫人有何話說,夫人道:“只聽說什麼文小姐,後來又將松風扮做侍婢,叫什麼紅萼,出去對答一番。我問孩兒何意,孩兒道都是公子之計,只管笑而不說。”太僕一發疑了,欲到湘蘭臥房來探湘夫端的。走過迴廊,轉出西閣,只聽臥房窗外一片笑語之聲。悄悄走去,躲在窗下,只聽得湘蘭道:“姐姐這樣好計,賺得狀元的的確確認真,毫不知假。”湘夫道:“他只道石生是一個,文小姐又是一個。豈知當面與文若霞說話,偏要搶白,後日少不得跪門求見,也要受我的搶白哩!”湘蘭道:“倘或他到底認真,姐姐竟無著落了。”湘夫笑道:“妹妹,倒有我愚姐著落,愚妹實無著落耳!”

太僕聽得說姐姐妹妹,大驚道:“難道我婿是文小姐化身的?”停了一會,只聽得湘蘭說道:“姐姐久已不施膏沐,今夜把個俊俏郎君變個輕盈美女,待小妹認一認本來面目看。”湘夫大笑道:“只怕一露本來面目,岳父大人將來沒處去尋那雲湘夫,怎麼好?雖然雲湘夫沒處尋,水伊人倒有處尋的。”說說笑笑,一霎時果然梳起烏雲,勻成粉臉,對鏡一照,不覺自己倒好笑起來。湘蘭大笑道:“可惜狀元不在,若在就跪到明日,想也是肯的了。如今我和你真正方是姐妹,不是夫妻。”引得白蘋、紅萼都笑起來。正是:

方著衣冠為白麵,忽塗脂粉作紅顏。

當年借問誰相似,大小喬家撮合山。

紅萼此時也是女妝,白蘋道:“好笑,好笑,倏忽之間姑爺變作小姐,松風變為侍婢,老爺可惜不在,老爺若在,不要驚壞,定要笑壞了。”

太僕此時已聽得分明,忙推門進去,大笑道:“老爺在此多時了。”湘夫、松風一時已變不及了,笑倒道:“岳父大人,容恕小婿無禮。”太僕也笑倒道:“我的賢婿哪裡去了?”湘夫道:“小婿前日曾許岳父大人變個文小姐相還,今可謂不食言矣。”一霎時,合室鬨然。

夫人聞知,也來笑個不了。方知雲湘夫竟是文小姐了。太僕正色問道:“小姐巧心俏膽,當日何不明言,遂置人於十裡霧山,竟當面不見,奇奇幻幻,全無一點破綻,真正神如九曲之珠,智若弄九之巧,請將從來之事細細一談。”湘夫道:“賤妾之計,萬不獲已。因當日家父罹不測之禍,朝廷有夷族之詔,故敢於萬死一生中,冒恥不顧,借衣冠以飾面,假幕府以潛身。至於大人謬賞敝才,遂以赤繩見繫於此,一時只恐露人眼目,累及大人,所以巧作此舉,自全餘生。今得雲郎登榜,自可明目張膽。縱聖天子無赦罪之條,或可因雲郎而推恩及於賤妾,少寬一死,亦不至貽累大人,故可露出行藏。然於雲狀元前,尚請大人秘而不洩,俟彼功名顯著,然後可以明言,而奸人之釁無自入矣。”章太僕大喜道:“不意小姐閨閣中人,反勝鬚眉十倍,可敬!可羨!怪道語言吞吐,自始至以及今日,未嘗說煞一語,何其心靈若是耶!老夫與雲狀元俱被瞞過,使非今晚竊聽,不知何日撥雲霧而睹青天也。但方才聞小姐所云水伊人之說,又不知什麼巧計,並道真概。”小姐道:“賤妾以駕海瞞天之說,耽誤令愛,自不得不與令愛作一雲翹夫人,使藍橋有吃漿之士也。故曾面向水生,代作冰人一語,而大姨夫、小姨夫俱已同作狀元矣。”太僕大讚道:“若稱文君千古之情,而私奔舉未免遺醜當壚;紅拂一雙慧眼,而西明夜晤先已失身越府。至如小姐,才並文君,而正則過之,俠苦張姬而才又遠勝。至於入幕中,而才智奪文人之席;射雀屏,而齊眉來姐妹之稱。彤管班頭,蛾眉失色。老夫輩已久為小姐包容矣!”小姐道:“事出創聞,何當掛頰?”太僕道:“失一快婿,得一閨英;得一閨英,獲兩快婿,老夫何幸,消受此人間大福也!”自此拜太僕為義父不題。

再說雲狀元憤憤歸院,伊人專等他歸,一問石妹訊息。豈知雲狀元怒氣未平,將石霞文設席相誘,反被微言冷語,以至送還文小姐等話說過一遍,後將文小姐不歸小弟,則石妹亦不歸兄之說說知。水狀元一番欲娶心腸早已冷若冰,涼若雪了,大笑道:“前兄有言,不應與無義漢作郎舅親,這句話若合符節了。兄之美失而幾得,竟有不看得之慷慨;弟之美得而至失,意有不欲失之流連,只覺功名之運大通,婚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