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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自知之,鍔穎兄聞知之,老冏伯尤未知也。請老冏伯思之。”太僕哪裡曉得其中緣故,便道:“其中委曲,老夫其實不知。小婿現在,何不一會,以解其疑。”便叫人請姑爺出來。

那兩狀元講話時,兩個小姐俱於屏後聽見,比及太僕說請姑爺,早已有人回報道:“雲姑爺說前日曾與老爺有言,兩個姓雲的不免並做了一個,狀元爺認真姓雲,姑爺情願讓還雲姓,以成就狀元爺真正姓雲了罷。今日水爺在此,不便相見,亦無面可見;見時亦無言可談。另日當謝罪請教。”說罷,兩個狀元堅意告別。

章太僕沒奈何聽他去了,轉來盤問湘夫。湘夫道:“要問文小姐,不消問小婿,只消去問令愛,小姐倒認得的。”太僕忙來問小姐,小姐又道:“我只認得雲公子,哪裡認得文小姐?要問文小姐,仍去問那雲公子罷。”章太僕又來問湘夫,湘夫假作怒形道:“前日小婿來投時,只有小婿,何曾有文小姐同來?今日岳父只管盤問,難道叫小婿變做文小姐不成?若是小婿變了文小姐,令愛小姐少不得另要擇人了。罷罷,我明日少不得變了文小姐,則一來雲狀元有了夫人,岳父又添了兩個快婿,豈下兩全?若不如此,叫小婿哪裡去尋一個文小姐來抵償?”太僕被湘夫一頓發作,啞口無言,竟自出去了。

湘夫與小姐暗暗好笑,兩個又私下算計,乘太僕八朝議事,備起酒筵,將太僕名帖單請雲生。雲狀元不欲赴席,水狀元再四強他去,要問那石妹訊息真假若何,雲狀元不得已只得到太僕家來。

到門時,只見湘夫假稱石霞文出來迎接道:“家嶽特著小弟相迎。”雲狀元沒奈何,只得進去。哪裡見太僕?只見湘夫忙請罪道:“小弟屢屢得罪,其中具有委曲細呈。前因水兄在座,不便荊請,今備杯酒,一訴契闊衷腸,並道中心之事。”雲狀元只是不言。湘夫又道:“殿元不必因小弟莫須有之罪,而見罪小弟,今請杯酒釋仇。”遂定了席,雲生只得坐下。

三杯酒後,湘夫道:“小弟當年不惜廉恥,慕兄高才,特地拜謁定盟,不料因家父管束,為禮所制,不能時時請教。後又賤札達覽,以寄寸私。豈意文總戎遭敗,緹騎逮彼弱女,小弟聞知兄翁與小姐有訂,故敢摯之而逃。小姐因知章公有舊,同小弟投托章公。蒙章公不棄,留為幕中之客,後又把小姐認為義女,所以有翁婿之稱。然此皆文小姐之意,小弟並無意也。昨日小姐聞殿元責備,又欲效買臣故事,而小弟亦以開罪多端,願將小姐送還殿元,則小姐無負於殿元,殿元亦無負於小姐。小弟不過是飛來之雲,井中沉石,無影無蹤而去矣。且殿元當日與小弟訂交有如兄弟,其情不讓於小姐,則小弟猶如文小姐也,而文小姐暫從小弟,似亦無妨;小姐當日與殿元締姻,有同契友,其誼亦不下於小弟也,而小弟暫娶小姐,似亦無害。今日殿元對小弟談,何異如對小姐談;他日殿元對小姐談,又何異對小弟談乎?幸祈殿元金諾。”

雲狀元聽他說完,早已氣得首顫體搖,怒容可掬,道:“小弟始與兄訂之時,以為有才人;及見寄書時,以為有情人。何至忘背盟言,竟娶文小姐,則是一個小人了。及娶了文小姐,又冒小弟姓字,投依章公,又是一個奸人了。今日又為勢利之談,輾轉反覆,竟將小弟作股上肉著,真正是一個不惜名節、籧篨戚施的醜人了!”說罷,即便起身,道:“這樣小人、奸人、醜人,還要思量與正人君子相交,今日之酒不是請罪酒,倒是絕交酒了。”湘夫忙叫人留住,道:“且請不要氣,正是相交起頭,哪裡可以絕得?今日小弟與殿元所言,皆是文小姐之言,則殿元不惜小弟,當惜文小姐,文小姐叫小弟苦苦面求,而反遺怒殿元,則小弟可賴乎殿元,小姐亦何賴乎殿元?殿元他日何面以見小弟,即何面以見小姐哉?”雲狀元呵呵冷笑道:“兄既娶了文小姐,文小姐既嫁了兄,兄今日尚有面目見小弟,小弟何負於兄?亦何負於小姐?而反雲無面見之也。”湘夫道:“小弟形非文小姐之形,而心實文小姐之心,言實文小姐之言。殿元尚迷不悟,可惜當面錯過。”狀元道:“小姐如此用心,便錯過也無悔。”湘夫道:“到得悔時,只怕晚矣!”

言未畢,屏後轉出一婢,狀元一看,恰是曾見過、文小姐身邊侍婢紅萼,低低說道:“小姐命小婢傳言如此:倩姑爺苦苦求殿元,只是小姐面求殿元也。而殿元見棄若此,少不得後日殿元轉求小姐耳。”狀元道:“我亦不願見小姐面矣,又何求於小姐?”紅萼道:“小姐又有言,倘殿元后日要求見小姐之面而不能,則奈何?”狀元道:“若下官要求見之日,情願跪門謝罪。”紅萼又道:“石小姐亦有言,若殿元見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