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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澔。娘不要你想著報仇,不要大富大貴,也不要衣冠錦榮,娘要你平平安安、不愁吃穿。答應娘,您會好好活下去,嗯?”

李全澔努力掙了掙身子,在母親跟前跪下,目中已滿是淚水,“孩兒謹遵教誨。”

“嗯,我的好兒子。”孃親也紅了眼眶,憐惜地摸摸他的髮梢,蹭蹭他臉頰,最後再淘氣地捏了下他鼻子,竟笑了,“娘想再聽你多說些好聽的話呢。”

“孩兒最聽話,孩兒最懂事,孩兒最喜歡娘。”

娘笑著,淚水卻不爭氣地嘩啦落了下來,“嗯,全澔最乖。”

那是李全澔最後一次見到他娘。

隔日午時問斬,他身上掛著手鐐腳銬,簡直不像在防一個孩子,看著他曾經的家人一一被押出了牢房,淚水怎麼止都止不住。腦中不斷地想,為什麼只有我活下來了呢?為什麼是我這明明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卻活下來了呢?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麼熟悉的家人,一個個並排上了刑場,他大哥、二哥骨氣的很,即便年紀還那麼小,步伐卻走的穩健,坦蕩的完全不像是受罪的人。臨刑前依然大聲怒吼著不甘,若蒼天有眼必要還他們一個公道。然而回答他們的卻是無情刀劍,下一秒就成了在地上滾動的人頭。

李全澔全身恐懼的不住顫抖,就算他活了兩輩子,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衝擊性的畫面。眼見他兩個娘都不住哭泣著,最從容的還是他爹,一句話也沒說,直挺挺地受了刑,那才是真的豪氣萬千,氣貫河山。

後來有人說,李家五人的屍體全都死不瞑目,必有冤屈。但如今……又有誰聽得見他們的吶喊呢?

天空中一道閃雷劃過,雨水便劈哩啪啦地落了下來,洗刷著地面的血跡和那說不盡的冤屈。他跪下來,任泥濘髒了自己一身灰色的囚衣,認真地磕了三個響頭。

“好了好了,別看了,還有你好受的呢。”一名齜牙咧嘴的大漢,說著便扯著李全澔要走,卻是一拉也拉不動,“哎,你這小子倒也是挺可憐的,不過這日子還是得過,知道嗎?”

李全澔愣愣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嗯了一聲,便任人將他帶走,永遠離開了他這輩子無緣的家人。又活了一次,又再度失去了所有的至親,如今他才是真正的孑然一身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我雷了嗎?

☆、第8章

從荒郊野外的刑場走回了城裡,第一次見到京城的時候,那城牆那麼高大,來來去去的人幾乎要將他給淹沒,姑娘頭上戴的花呀簪子啦也都格外好看。只可惜也沒機會多看幾眼,轉眼就被人給扔進了淨身房,稀里胡塗地灌下了大麻水,眼睛剛被蒙上,褲子就給人扒了下來,下刀那是一個利落。

在意識迷茫之間,李全澔竟還有閒心想著,這世道倒是待他不薄,找了個這麼經驗豐富的師傅給他下刀。但手腳利落那是一回事,疼痛卻一點也沒少受。難怪古代有以宮刑替代死刑者,那痛楚倒像是實實在在死過了一次。

挨完了刀還沒得休息,有人攙著逼他在屋裡走,就怕腿萎了,到時候連走都沒法走,成了貨真價實的廢人。倒在床上給人捆了個嚴實,絲毫動彈不得,就怕一個翻身或是忍不住去觸碰傷口,那是要功虧一簣。

痛楚火辣辣地從下身燒了上來,簡直要分不清是哪裡在疼。明明已經入冬,房內卻是悶熱難耐,痛苦難當。但那時候他就想,想他那在刑臺上的爹孃和哥哥們,想他那果決自刎的姊姊,想他們那時所受的苦楚,就覺得能咬牙撐下去。他有時也想那誣陷他爹的奸人,反覆念著幾個名字,想著總有一天要他們也嚐嚐這苦楚,要他們再也笑不出來,便覺得身上好過一些。

有時疼起來難受到不行的時候,有人勸他喝點大麻水,但他卻堅毅地搖搖頭。他要用這身子,記住這種椎心刺骨的疼,要自己不能忘記家人待自己的好,和那無恥的奸賊。已經數不清是第幾天,有人替他除了麥稈,交代他不可觸碰傷口,接下來一個月每天都得下床走動後便離開了。

李全澔起身沿床坐著,一個動作都會牽動傷口,疼的他直抽氣。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依然怵目驚心。上輩子沒怎麼活躍過的那個地方,這輩子倒是直接讓人給取了。早知道就該多享受一點哪,簡直是暴殄天物。不過就算對著女人也硬不起來,看來不管是那輩子都沒有物盡其用的機會了。他有些老沉地搓搓下巴,那裡沒有他熟悉的鬍渣,有的只有孩子稚嫩的小臉蛋。啊,這就是了,以後早上還不用刮鬍子呢。他想著就笑了,覺得自己還是挺樂觀的。

一個月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