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巴毛?”沙發上坐著兩個民警馬上站起來,其中一個民警迅速站在巴毛身後的門道里。
巴毛不想回答民警的問話,可抬眼看見坐在床頭的烏蘭正看著自己。他硬著頭皮和民警打招呼:“怎麼你們先來了?是張大哥讓你們來找我的吧?”
“什麼張大哥?去,你到牆角那兒蹲下,雙手包頭。”民警命令著巴毛,順手把門關上了。
“就是你們張局呀,他和我是朋友,我正要補辦身份證呢,本來說親自去你們局裡一趟,他非說要派人來幫我辦,本世紀咱們公安辦事效率可真高呀。”巴毛明明知道忽悠不過去,卻依然當著烏蘭、陳昊和肖燕找最後的面子。
“我們局長姓李,你把嘴閉上,沒有問你之前不許講話。”警察表情很嚴肅。
一名民警走到肖燕面前回手指著烏蘭問:“你們是她什麼人?”
巴毛站起來面對著肖燕:“哦,他們都是一單位的,那位可是內蒙電視臺的大導演,都是搞文化這塊兒的……”
“沒和你說話,蹲下。”民警上前按住巴毛的肩膀。巴毛蹲回原處去了。
肖燕看了一眼烏蘭說:“我是內蒙錫盟電視臺的節目編導,哦,我們是烏蘭的領導。”
民警盯著肖燕的眼睛:“你們來北京的目的是完成什麼工作?”
“我們是來接烏蘭回去錄她演唱的呼麥。”陳昊搶著回答。
烏蘭也衝著民警連著點頭。
“呼麥?”民警似懂非懂,覺得這個應該是一種歌唱門類吧。
“是一種民間藝術,準備向聯合國申報文化遺產的,烏蘭就是唱這個的。”
巴毛又想站起來,又被一個民警按了回去。
肖燕點點頭問警察:“烏蘭怎麼了?”
“哦,沒有她的事,我們來是找他的。”警察指了指蹲在牆角的巴毛:“起來吧,和我們去一趟局裡,認一下哪一個是你那張大哥。”
巴毛站起來蹬蹬腿:“今兒我家裡有客人,忙,哪也不去了。你們有什麼事呀?我和烏蘭是朋友,我們是自由戀愛,再說我也沒有做什麼壞事呀。”說著要去倒水喝卻被民警攔住了。
“哦,行,那我就告訴你,你的事兒多了,非法傳銷、偷稅漏稅,還涉嫌詐騙。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還有些別的事沒弄清楚,找你一年了,配合一下吧。”民警說著要把手銬銬在了巴毛的腕上,巴毛立刻改了口:“別介呀,我跟你們走,這就別帶了,又不是什麼好表。”民警尊重巴毛的意見,架著他往外走去。
烏蘭站起來一頭撲進肖燕的懷裡眼睛就溼了。肖燕摸著烏蘭的頭聽見了巴毛在門口的很無辜聲音:“哎,烏蘭,你可得和陳總他們說清楚,我可沒怎麼著你。──唉!烏蘭,回去好好唱,說實話,把你那呼麥錄好了,這才是本世紀的一件大事。警察這兒有點誤會,我去幫他們把事情弄清楚就回來……”
民警推了一下巴毛:“走吧。”
一名民警退回客廳對肖燕和陳昊敬了個禮:“歡迎到北京來,注意安全,有什麼事需要幫忙請找警察。”
民警壓著巴毛在等電梯,巴毛嘴裡還有話:“對,有什麼事找警察,還有陳總,兄弟我是本世紀最清白的商人,我一向合法經商,他們肯定是誤會了,你們就先坐啊,我去去就回來,不過你們要是走,就把門給我撞上──”巴毛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民警帶著進了電梯。
“妹,沒事吧。”肖燕關切的看著烏蘭輕聲問。
烏蘭大哭起來:“姐,姐,我白來了!”
烏蘭把“聲場音像廣場”的事和肖燕和陳昊如實的說了一遍,哭得更厲害了。
巴毛隨著警察出了樓門,把頭壓得低低的往外急走,儘量想走在警察前面,心想萬一碰上熟人好先解釋。
“呦,怎麼了巴毛?這是?好長時間沒看見你了,怎麼這……?”果然一個鄰居看見了巴毛,看著巴毛和民警一起出來,禁不住問道。
巴毛的表情馬上調整到位:“嘿,二叔呀,我這來幾個警察朋友,一塊兒辦點事兒去,您最近忙什麼呢?我那大兄弟的事擺平了沒有,現在年輕人得懂法,有什麼事言語一聲別客氣,我路子廣。”
那位二叔聽巴毛這麼一說,乾咳了一聲,也沒有注意巴毛身邊警察的表情,笑著說:“咳!瞎忙,我現在可真是為人民服務了,死的我都管。我主要做墳地這塊兒,現在這人,給家裡老人買塊兒陰宅舍得花錢著呢,還行,挺好做,你先忙去吧,回頭上我那兒咱們喝點兒聊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