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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輛黑金馬車已經各自歸路,距離皇城甚遠。
在龐大的中州城,這七輛龐大威嚴的黑金馬車,也只不過相當於七滴水珠。
皇宮前百官或驚,或怒,或彷徨,或擔憂,或悲泣,然而皇宮區域外的中州城,依舊十分平靜祥和。
有人在走街串巷收廢銅爛鐵,有捏糖人的引聚了不少孩童,正開始熱糖,有許多人正剛剛走進早餐鋪子,有想懶睡的被自家婆娘在叫喊…然而似乎就在這一瞬間,就如一塊平靜的鏡片被打破,這些平靜裡面,卻是驟然多了許多鋒利的裂口,割出鮮血,風雷大作。
長明巷中,江煙熾所在的黑金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聚集在黑金馬車之外的數十人,冷而異常憤怒。
強勁的機簧聲響起,暴雨般的森冷弩箭撕破空氣的尖銳聲音令人耳痛,從四面八方射向這輛黑金馬車。
黑金馬車的正前方,站著一個白髮過肩,戴著一張雪白麵具的男子。
一聲清亮龍吟,在強勁機簧聲響起的瞬間響起,步行跟隨在江煙熾黑金馬車旁的一名青衫中年文士背後身負著的長劍嗡鳴振鞘而出,在空中化成一片青霞,掃掉過半落下的金屬弩箭,在一彈指間,便又陡然快了數倍,斬向正前方道上那名詭異的白髮白麵具修行者。
跟隨著江煙熾經歷過無數刺戰鬥的兄弟李真石已經在般若走廊中死去。
刑司官階第三,但修為第一,剛剛突破聖階的許天望也已經死去。
然而江煙熾這樣的人身邊,卻依舊有著聖師,有著強大的御劍聖師。
森冷反光的弩箭下,黑金馬車外的數十名侍從,竟也沒有倒下一人。
青霞般劍光雖快,但依舊帶著一種有餘暇的氣息,飛向白髮白麵具的修行者。
修行者的白髮驟然全部飄了起來。
御劍的青衫中年文士呼吸驟頓。
無數絲的白髮如無數細小的手臂,瞬間纏住青霞般的劍光!
青衫文士身上氣息一震,劍光如一枝蘸滿了青墨的大筆揮灑,瞬間切斷無數比鋼針還要堅韌的白髮。
然而就只是這一瞬間,無數白髮斷裂的修行者已經轉身。
他的手中有一個金黃色的短錘。
“當”的一聲爆響。
金黃色短錘重重的敲擊在青霞般飛劍上。
一片葵花般的金黃色閃電沿著輕薄的飛劍劍身擴散。
飛劍重重墜地。
“噗”的一聲,青衫文士口中噴出一團血霧。
飛劍雖然脫離修行者身體,然而在聖師全力御劍之時,身體魂力和飛劍緊緊聯絡,這一錘擊潰他的飛劍,必定令他受創。
這種傷勢,自然不可能致命。
然而也就在此時,站立在他身旁的一名持蕭男子,伸手一動,從蕭中拔出一根長刺,就在他口噴鮮血之時,狠狠的扎入他的口心,鋒利纖細如美女尾指的白色細刺,穿透了這名聖師的心臟,從胸口透出!
一聲憤怒的咆哮聲從黑金馬車之中震鳴而出。
強大的修行者之間生死相擊,受傷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是聖師,也都有做好負傷的準備,然而現在殺死這名聖師的,不是強大的對手,而是來自於自己人!
這名青衫文士沒有想到自己平時信任的同僚會變成刺殺自己的刺客,他在不可置信的驚惶和憤怒之間,在知道自己即將死去的瞬間,也發動了決然的反擊,體內所有的魂力,從往後揮出的五指間噴湧而出。
持蕭男子的面色變得血紅,身體在飛退,手中的短蕭變成了五截。
在他的感知之中,他已然能夠避開這名青衫文士的最後一次反擊。
然而就在這時,數聲淒厲的蟬鳴響起。
道旁一株樹上數只已經噤聲的黃蟬腹部全部爆開,他的心臟也驟然出現了數道外人看不到的裂口,他的整個身體僵住了。
他知道江煙織是強大的修行者,然而云秦立國之後,也根本無人看過江煙織的出手,卻是沒有人知道,他的修為,竟然是如此強大和詭異。
五股已然近乎衰竭的劍氣掃過他的身體,這名刺殺了一名聖師的修行者的身體,瞬間變成了很多段,從空中落下。
鮮血在空中和地下鋪灑開來。
黑金馬車周圍的空氣,驟然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扭曲。
黑金馬車的正前方,響起了叮的一聲手指彈擊金屬刀尖般的聲音,而黑金馬車的側方和後方,卻只是聽到了一聲奇異的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