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另外一間著火的牢房跑了進去。
從外面的聲音和從屋頂上透入的煙氣,這間牢房之中的犯人也早已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路明逸沿著並不寬敞的通道跑進這間牢房時,其中關押的所有犯人都已在拼命的敲打著鐵牢,驚惶的叫喊著。
然而內裡一間陰溼牢房之中,一名身材魁梧,身帶鐐銬的絡腮鬍子囚徒,卻是沒有大叫,看著火光越來越盛的屋頂,看著有稀稀拉拉的火苗開始落下來,被煙氣嗆得微微咳嗽的他卻是緊緊的盯住了剛剛跑進來的路明逸,他的目光緊緊的釘在了路明逸手中的那一圈鑰匙和腰上掛著的腰刀上。
因為旁邊一間牢房的大燃,這邊的牢房溫度變得很高,所以火勢蔓延的更快,路明逸的眼睛被煙氣燻得腫痛不已,全是淚水,所以根本無法看清這名囚徒眼中的兇光。
就在他開啟關押這名囚徒鐵牢的大門時,內裡的這名囚犯猛的一腳便踢到了他的胸口。
路明逸往後重重摔倒在地,這名囚徒腳上有鐐銬,無法大步跨出,整個人卻是往前撲出,往路明逸的身上撲去,手上的鐐銬便朝著路明逸的頭上砸去。
眼見路明逸來不及閃避,濃煙之中,一隻腳卻是伸了過來,踢在了這名囚徒的腰間。
這一腳看上去十分普通,但卻蘊含著極大的力量,這名囚徒半邊身體直接失去了知覺,被踢得在空中翻了個身,重重的落於地上。
一名用溼手帕捂住口鼻的黃臉病漢將路明逸攙扶起來。
這名不知道何時跑進這著火牢房的病漢正是張二爺,此刻他的臉色比起之前更加蠟黃,身體看上更差。
他身後的煙氣之中,突然又是跑出一名乾瘦女子。
這名女子正是上次在魚市之中被林夕帶來,剛剛在這典獄之中被放出不久的呂鳳娘。
她的手背上還纏著紗布,但是她甚至並沒有去拿路明逸手上的鑰匙,只是拿著一根鐵絲,便直接跑到前方,開啟了最裡一間鐵牢的大門。
……
東港鎮攔江壩上。
在一陣歡呼聲中,姜笑依用盡最後的力氣,打下了最後一根九旬老人陳養之說必須要補的定樁木。
擊出這最後一錘之後,他顫抖的雙手也已經握不住重錘,毫無修行者風範的一屁股坐在了泥濘之中,手中的大錘也直接被他丟在了身前。
一大片泥水被他丟下的大錘砸得飛濺而出,正好有些濺進了他張開喘氣的嘴裡。
“呸!呸!呸!…”
姜笑依頓時不住的吐起了口水來,引來了周圍的一陣鬨笑。
姜笑依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他抬起頭,卻是正好看到那名臉上有傷痕的女子也正在看著他這邊笑著,也在擦著臉上的泥水。
但和他雙眼對視之間,那名女子的眼神卻又是一黯,默默轉身朝著堤壩下煮粥的地方走了過去。
姜笑依的笑容一僵,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沒有過多想法的想去問問那名女子為什麼這麼不開心。但就在這時,他看到有一名騎者飛快的從東港鎮方位奔了過來。
這是一名鎮督府派出的傳令軍士,在壩上問了幾句之後,這名傳令軍士馬上就快步到了他的面前,快速述說了起來。
現在雖然江問鶴等人還都不明白他的身份,但心中卻都清楚他是修行者,是林夕的朋友。
“典獄失火?”
聽到這名傳令軍士口中吐出的字句,姜笑依的臉色便頓時變了。
……
燕來鎮鎮督府中,身穿鎮督官服的賀子敬站立在府衙前的院中,微微仰頭看著天空。
天空晴好,和煦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臉上一抹陰冷的笑意卻是反而更濃。
腳步聲響起,身穿亮銅片甲的軍校商音快步走了進來。
“大人。”對著賀子敬躬了躬身之後,這名軍校絲毫不掩飾面上的喜色,道:“江壩依舊完好無缺。江壩後數村村民已經被林夕全部轉移到後方高|崗上。剛剛接到訊息傳報。東港鎮典獄起了大火。”
“東港鎮典獄大火?”賀子敬猛的上前了一步,聲音也不自覺的高亢了起來,“具體情形如何?”
商音微躬身道:“據說未有人員傷亡,也未有牢犯乘機脫獄,但燒了三間牢房。而且為了固壩,他調了不少提捕房的人和典獄房的人到壩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賀子敬縱聲笑了起來,“即便只是燒掉三間牢房,他也已經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