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淡淡道:“把此物交給花令。”
那侍衛接過木盒,恭敬地彎身行禮,再抬頭時,卻見右司案已經轉身離開。
司衍剛踏出凝花閣,侍衛就跑進內廳,把木盒呈給了花璃。
“他說這是什麼了?”她指著盒子問。
“回大人的話,”那侍衛答道:“屬下並不知道盒子裡裝了什麼。”
花璃拿起盒子隨手塞進了木桌的抽屜,手中搖著素紗摺扇,面上不甚在意道:“許是什麼重要物件,暫時寄放在我這裡吧。”她扶著把手從座位上起身,並不好奇盒子裡有什麼,也沒想過要拆開來看。
司衍那日回家以後,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花璃的迴音。他好不容易處理完一堆公務,子夜時分熄燈上床,回想那支裝在木盒裡的髮釵,又憶起秋日竹林外的深吻,一時竟然了無睡意,心跳也比平常快一點。
他在督案齋查到花璃的生辰就在幾天後,很想送一件合她心意的禮物,卻不知道送什麼才好。
冥書殿的幾位學士聽聞他有意給姑娘送禮,紛紛前來出謀劃策,據他們所說,大多數姑娘都會喜歡釵環首飾,釵頭鑲嵌瑪瑙之類的寶石,總之越精巧越好。
司衍覺得他們說的很有道理,於是親手雕了一支翡翠釵,釵頭鑲滿了各色玉石,邊緣鍍了一層閃光的金漆。經過如此這般幾道工序,成品簡直亮得晃人眼睛。
他將這支翡翠釵裝進木盒,希望花璃會喜歡。
可惜他並不知道那盒子被花璃扔進了木桌抽屜裡,整整一個冬天,她沒有同他說一句話。
次年開春以後,雪化冰融萬物復甦,草長鶯飛雜花生樹,雪令和解百憂把傷重昏迷的容瑜長老帶回了冥洲王城。
雪令和解百憂出門多日,花璃覺得許久沒見到他們兩個,一時興起便跑去城門接應。馬車簾撩起來的那一瞬,花璃還瞧見一位勾人神魂的絕色美人,冰肌玉骨傾城貌,長腿纖腰身段窈窕,連嗓音都是嬌嬌軟軟,很得花璃的喜歡。
這位新來的美人名叫慕挽,正是鬼玉牌認主的月令,是容瑜長老坐下唯一的徒弟,也是一隻純血的九尾狐狸精。
花璃久居冥洲王城,本以為自己見慣了美人,不曾想還有這等仙姿絕色,心中就起了幾分狎玩之意。彼時天方微亮,融融春景明媚,她在宮道拐角處堵了慕挽的路,長鞭一橫擋在這隻狐狸精面前,挨近她身側調侃道:“我還沒和你說話呢,怎麼就臉紅了?”
慕挽抱著一整包的糖炒栗子,抬步往牆外挪了挪,“大長老讓我辰時到武菱宮,你、你可不可以讓一下。”
武菱宮坐落在冥洲王城西北角的盛蓮湖畔,一直以來都是右司案大人的住所。
花璃輕笑一聲,狀若無事地問道:“挽挽剛來冥洲王城,去武菱宮做什麼?”話音落罷,她伸手拿走了慕挽抱在懷裡的糖炒栗子。
那紙袋沉甸甸的,袋子口還冒著溫暖的熱氣,迎面撲來帶著甜味的栗子清香,竟讓她聞得有些餓了。
花璃捧著這包糖炒栗子,出聲調笑道:“這麼沉的一包,你怎麼抱得動,還是讓我幫你吃掉吧。”
她拎著紙袋抬起頭,卻見慕挽一聲不吭地側過臉,嬌潤的櫻唇微嘟,清澈的眸子裡似有水光閃爍,讓她驀地心生一陣搶人東西的羞愧感。
花璃恍然失神之際,慕挽抱起紙袋轉身跑掉了。
這隻狐狸精走了幾步遠,竟然折返退了回來,她將紙袋重新放回花璃手上,又抓了兩把栗子揣進衣服兜裡,嗓音依舊甜潤嬌軟:“分你一半好了,這包栗子是早上剛炒的,趁熱吃味道更好。”
花璃捧著依然沉重的紙袋,臉頰漲紅了幾分,她微微低下頭,眼波俏媚含春,跟著應話道:“有空記得來凝花閣玩,我那裡有很多新鮮的花糕。”
慕挽雙眼一亮,顛顛地挨近她問:“花糕是什麼?”
“花朵做成的甜糕。”花璃答道:“把木芙蓉,秋桂和香蘭切成片,混上糯米和酥椰草的粉末,包入荷葉放進竹木蒸籠裡……”
慕挽眸光晶亮,嗓音軟軟應了一聲嗯,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後退一步信誓旦旦道:“聽起來就很好吃,有空我一定去找你,現在要趕去武菱宮。”
不久初陽拂曉,晨色浸入湖光,司衍在武菱宮等了足足半刻鐘,才見到姍姍來遲的月令。
“遲了半刻鐘。”司衍頓了一下,語聲清冷道:“若有下次,不必再來。”
約莫十幾天前,漠北荒山的數千只雪怪衝破了結界,司衍跟著一眾冥將前去探查,收拾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