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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已成定局,我非卿不娶,也請三表兄自重。”

第248章 留宿西山

莊錚不是沒脾氣的人,讀聖人書,並不表示他就能成為聖人,喜怒哀樂不入於胸次,本就是聖人教誨,君子自重,若隨便一點兒小事、三兩句口角就讓他像韋浩然那樣上竄下跳,口不擇言,那他這些年讀過的書、學到的道理都是白讀、白學了。

為人處事,追求盡善盡美,但卻並不強求完美,或許他是最欣賞才貌雙全、性情溫柔的女子,可並不表示他就不喜歡華灼,確實,華灼最初留給他的印象並不好,他甚至還寫信斥責過她,討厭她的肆意妄為,厭惡她的虛偽城府,可是這段時日相處,她身上又何嘗沒有真誠果敢的優點令他刮目相看,為了一個目標而盡最大的努力去做好,這樣的性情他又怎麼會不欣賞。

韋浩然的置疑,實在是侮辱了他,更讓莊錚惱怒的是,韋浩然平空插進一腳,是什麼意思?他到底只是戾性發作無故攪事,還是故意要壞了這樁婚事?

再好的涵養,再高的氣量,莊錚還是怒了,不惜說出“自重”這樣的話來警告韋浩然,他終究不能完全做到喜怒哀樂不入於胸次的境界,或許他離那樣的境界還差得太遠,所以火氣還是冒了出來。

“我看還是表弟自重為好。”韋浩然的唇角邊流露出的嘲諷之色更濃了,“你與華家小姐,一無媒,二無憑,三無父母之言,冒然與她相從過密,他日你另娶她人,可曾想過要讓今日與你相會之人如何自處?非卿不娶這樣的話兒,還是少說為妙,免得誤人誤己。”

莊錚心中一跳,驚詫道:“你胡說什麼,此事父親已經答應,待到來年秋盡,便要請媒。”來年秋盡,正是一年之期滿,請媒納吉等一套禮節下來,又是大半年,待到諸事畢,那時華灼也該過了及笄之禮,正是可以婚娶之時。

“你那位名義上的父親若真肯答應這門婚事,又何須立個什麼一年之約,表弟,你太天真了。”韋浩然譏笑一聲,“哦,我說錯了,你不是天真,你若真天真,也不會費心找枯月大師給她當靠山了。可是,你以為我師父他是金口玉言,一句話,方外之人就管得了紅塵俗事?哈哈哈……如果你真是這樣打算的,可就傻得可以了。”

莊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沉似水,問道:“你聽說什麼了?”

他不傻,韋浩然話中有話,今天在西山跟這位三表兄相遇,並非偶然,而是刻意,韋浩然肯定是知道了什麼。可是,什麼樣的變故,能讓枯月大師那樣德高望重的人都沒有辦法?

莊錚的心,比他的面色更加沉重,他討厭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更討厭他的人生被人操縱,過繼,本就是他這一生最無可奈何的事,他不願意連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伴侶,也不能由著自己的心願。

韋浩然翻了翻眼皮,道:“我能聽說什麼,我就是一個在佛光寺吃閒飯的米蟲而已。”說著,他又嘿嘿一笑,對著莊錚那張陰沉的俊臉豎起一根手指搖晃幾下,“我自離家,直到落腳佛光寺,吃過苦頭,也嘗過甜頭,和尚敲木魚的本事一點兒沒學到,只體會出到一個道理: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美事兒。你以為你的安排已經能保這樁婚事無虞,對此我只送你三個字……”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然後一字一頓地道:“美-的-你!”

“你承了莊家大房的嗣,就能讓那兩個老的看你的臉色過日子?你以為你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和母親是吃乾飯的呀,表弟,你的毛長齊了沒有?離開了莊家,你能把日子過得像我這樣自由自在?我是誰,小韋陀呀,哪怕身無分文,只要有寺有廟,我就能騙吃騙喝,你能嗎?”

莊錚的臉色倏地變得無比難看。

韋浩然仍嫌不夠打擊他,翹起一隻腿吊兒郎當地晃盪著,又道:“遠的不說,只說今天,本少爺偷件袈裟,就能讓西山無人敢登,你說我胡鬧也好,說我囂張也好,我就是做得到。換成你,你能嗎?你除了拿把掃帚掃掃雪,還能做什麼?你以為你替她掃出的是一條坦途嗎?表弟,看看清楚,那只是一條沒能到頂的不歸路。”

“住口!”

“好,我住口。”韋浩然很合作地用一隻手捂住嘴,不說話了,只是那雙眼睛仍是充滿了戲謔之色,他不說,這些問題難道就不存了嗎?表弟啊表弟,你還嫩著呢。

莊錚的呼吸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有些急促,他狠狠地盯著韋浩然,腦海中醞釀了無數的話來反駁,但半晌卻是未能說出一句。

“非卿不娶,我說到做到。三表兄,我還是那句話,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