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像秦躍這樣光明磊落沒有貪念的人到底是少的。
“慧淑,你可會怪我?”
如今李老實是從三品的開國侯,又在潭州書院任著極肥的差事,比他這個當姐夫的官大權大的多。
他若是當上國公世子,賀慧淑就是國公世子夫人,許多年後,都將是非常顯赫的從一品。
“我根本不在乎國公世子夫人的位置。”
秦躍感激的道:“慧淑,我就知你與眾不同。”
賀慧淑肅容道:“你到了長安跟爹說,娘年事已高不易操勞,讓爹把國公府交給大嫂管,這是其一。大嫂管著家就有權,府裡那些牛鬼蛇神誰都欺負不到她頭上去。”
“你與爹同時寫個奏摺求陛下冊封康郎為世子,這是其二。康郎成為世子,大房所有人的心都定了,大嫂也有了盼頭,絕對不會被人挑撥誤以為我們二房有奪勳的野心。”
“你說服爹孃日後不要插手三個侄兒女的親事,都交給大嫂來定,這是最後一件事。大嫂一直以來的心事就是三個兒女的親事,只有讓她自已定,才能讓她滿意。”
她恨不得把看似簡單實則含有許多深意的事情掰開了揉碎了說,讓秦躍聽懂了放在心上,去了長安不要犯渾辦砸了。
秦躍聽著只有點頭的份。
賀慧淑輕嘆一聲,道:“我怕你到了長安,看到大哥的靈牌,悲痛傷心就忘了,還是我說著你寫下來,背記住再把紙貼身帶著。”
秦躍扶著賀慧淑去了書房。
過了一會兒,秦敏業來了,同來的竟是還有李老實夫妻及李去病。
秦敏業泣道:“爹,大伯陣亡,你莫傷心過度。”
李老實神色焦慮,開門見山道:“姐姐,我爹臨行前,特意囑咐過,讓去病跟著姐夫同去長安弔唁太子及世子爺。”
李去病穿著一襲黑衫,長髮用一根白玉簪束起,越發襯得容貌俊美,氣質貴雅,朝秦躍鞠躬,誠懇的道:“勞煩姐夫帶我去長安,一路照顧我。”
“都是一家人,不用說客氣話。”秦躍連忙扶起李去病。
賀慧淑已寫好了信,交給了賀氏瞧看,望著李去病道:“他不曉事又愛犯渾,你跟他去,這一路還不知是誰照顧誰。”
賀氏挑眉問道:“姐姐,你眼睛都哭腫了,剛才可是秦躍氣著你了?”
賀慧淑見秦躍仍沉浸在失兄深深的悲痛之中,不想讓他被賀氏罵了,搖頭道:“我是為大嫂哭得。”
賀氏才不相信是這樣,問道:“秦躍,你可是一聽到世子的死訊,就跟我姐姐鬧著要去匈奴草原尋他的屍骨?”
秦躍牛眼落淚點頭。
賀氏目光冷峻,高聲道:“我就知你不會出半點主意,還會說出這樣的渾話,亂上加亂。”
秦躍目光愧疚望向哭得跟淚人似的賀慧淑。
賀氏冷聲道:“你以為你比幾萬龍騰軍、狼殺軍還厲害,去匈奴草原如去潭州大街一樣容易?你也不動一丁點腦子想想,那裡有匈奴皇帝親自掛帥的幾十萬匈奴大軍,幾萬個你都不夠他們殺的!”
她就是放心不下賀慧淑,是以得知秦楠陣亡的訊息後就給秦敏業說了,讓他只要長安國公府一來人就知會她。
秦躍黑臉面色微變,驚詫問道:“此次竟是匈奴皇帝親征?”
賀氏不再理會秦躍,拉著賀慧淑到一旁說話。
李老實蹙眉跟秦躍道:“姐夫,匈奴皇帝十分狡猾,去年大敗之後假裝重病,今年開春將西北幾個城府讓了不戰而逃,麻痺我們軍隊。太子不按我爹的命令列事,私自帶著龍騰軍、獅嘯軍深入草原,正好中了匈奴皇帝的計。”
秦敏業跪下哭著懇求道:“爹,孩兒求您就是不為了娘肚子裡的兩個小弟弟,也得為了奶奶著想,萬萬不能去匈奴草原。大伯已經陣亡,你再有個三長兩短,奶奶怎麼受得了一年兩回白髮人送黑髮人?”
李去病道:“秦大哥,我爹已經去了北地,他定會用盡全力尋找太子與世子的屍骨,你難道不相信我爹?”
賀氏突然間高聲道:“他前腳去了匈奴草原,不管生死如何,後腳我就向陛下遞摺子,請陛下下旨讓姐姐跟他和離。”
秦躍見賀氏一臉決絕,知道她說到做到,終於在秦敏業哭聲中下了決定道:“我不會去匈奴草原送死。”
賀氏不再看秦躍一眼,道:“去病,你這回跟秦躍去長安,他只要去匈奴草原或是做了對不起我大姐的事,你立刻寫信回來,我絕對不會讓我大姐懷著孕還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