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在南斯拉夫解體的過程中，南斯拉夫境內錯綜複雜的*是個重要的因素，在聯邦內部，塞爾維亞族和克羅埃西亞族是兩個最大的民族。克羅埃西亞境內也發生了民族武裝衝突，您能詳細談談嗎？南斯拉夫聯邦主席團對此採取了什麼措施？結果怎樣？

溫：在南斯拉夫聯邦分裂前，克羅埃西亞境內曾有70萬塞爾維亞族人生活過。他們聚集在克羅埃西亞東部、東南部的東斯拉沃尼亞、西斯拉沃尼亞和克寧地區，其土地面積約佔克羅埃西亞的四分之一。這些地區同塞爾維亞和波黑共和國境內的塞族區相連。1990年，在克羅埃西亞做獨立準備工作的同時，其境內的塞族人也在為自己的未來謀劃。在克羅埃西亞官方秘密從國外進口武器的時候，塞族人也在積極組建自己的警察，或從國外進口武器，或從南斯拉夫人民軍那裡獲得武器，加強自身武裝力量的軍事裝備。1991年初，克羅埃西亞再次修改憲法，逐步脫離南聯邦秩序，克羅埃西亞境內塞族也宣佈他們將“最終地和永久地脫離克羅埃西亞共和國”，同克羅埃西亞斷絕一切關係，並自行設立了“自治區”。克羅埃西亞6月宣佈獨立後，塞族三大區也先後宣佈“獨立”，並於當年12月成立了“克拉伊那塞族共和國”。他們要求成為南聯邦的一個單位。

塞族人在克羅埃西亞境內搞的“國中之國”，成了克羅埃西亞當局的“眼中釘，肉中刺”，克羅埃西亞當局力圖儘快除之。還在1991年3月底，克羅埃西亞政府就動用警察，以武力襲擊並佔領了塞族克寧地區“普里特維察”風景區的警察站。之後，克羅埃西亞不斷出動特警和地方部隊，清剿塞族武裝力量，阻止塞族地區的所謂“獨立”行動。雙方經常發生武裝衝突，且愈演愈烈。

南斯拉夫問題，說到底是塞爾維亞和克羅埃西亞之間的問題。他們是南聯邦內兩個最大的共和國，也是兩個最大的民族。塞爾維亞、克羅埃西亞兩族雖然語言相通，但其歷史、宗教、文化背景差異甚大。近幾百年來，塞爾維亞曾屬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多信奉東正教，歷史上同俄國關係密切；克羅埃西亞曾屬奧匈帝國，多信奉天主教，受梵蒂岡影響較大。兩個民族歷史積怨甚深。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同屬南斯拉夫王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南斯拉夫有170萬人犧牲，幾乎佔當時總人口的九分之一，而其中被克羅埃西亞族偽軍“烏斯塔什”殺害的塞族人就達120萬之多。

在南斯拉夫聯邦分裂過程中，塞爾維亞和克羅埃西亞之間的矛盾就成為核心問題。在克羅埃西亞主張南聯邦實行“邦聯制”或“主權國家聯盟”的時候，塞爾維亞就提出，如果那樣，則各共和國就須重新劃界，“所有塞族人要生活在一個國家裡”。塞爾維亞主席米洛舍維奇在多種場合說過：“克羅埃西亞的，我們不要；塞爾維亞的，我們不給。”1991年3月，米洛舍維奇發表電視講話強調，南斯拉夫“已進入滅亡的最後階段”，並下令動員共和國內務部後備役部隊，組建新的警察部隊。在克羅埃西亞6月宣佈獨立後，塞爾維亞官方表示，克羅埃西亞的獨立威脅到克羅埃西亞境內塞族人的權利，如聯邦不馬上採取措施，塞爾維亞政府將承擔起保障塞族權益的責任。到了7月，克羅埃西亞當局同境內塞族的衝突增多，其他地方武裝力量也迅猛擴大，很快就達到20萬人之眾。克羅埃西亞主席圖季曼還一再宣稱，不惜進行全面戰爭，奪回被塞爾維亞“侵佔”的土地。米洛舍維奇也公開號召塞爾維亞人民，用戰爭保衛和平，不要害怕戰爭，不要驚慌失措。塞爾維亞的各種“志願軍”應運而生，當時約有兩萬人進入克羅埃西亞境內，支援當地塞族打仗。

第二章　南斯拉夫主權一分為六（16）

由於克羅埃西亞境內武裝衝突的不斷升級，南斯拉夫聯邦主席團決定動用人民軍到交戰區，隔離克羅埃西亞、塞爾維亞衝突雙方。在初期，人民軍確實只起隔離“滅火”作用。但在人民軍從斯洛維尼亞撤出後，不少部隊撤到了克羅埃西亞。克羅埃西亞同軍方的矛盾增加。克羅埃西亞地方軍和居民也像斯洛維尼亞人一樣，對人民軍營地進行封鎖、停水、斷電，破壞通訊聯絡，停止食品供應，並不斷呼籲人民軍戰士放下武器。斯洛維尼亞和克羅埃西亞籍官兵紛紛倒戈，馬其頓族、穆斯林族士兵或消極抵制作戰，或“開小差”回家，以致後來連黑山領導人都要求自己的戰士不再參戰。9月13日，人民軍正式向克羅埃西亞宣戰，並不斷主動出擊。

克羅埃西亞境內的戰爭比起在斯洛維尼亞的戰爭來殘酷得多。其中最著名的是烏科瓦爾戰役。烏科瓦爾是克羅埃西亞東部多瑙河邊上的一座小城，地處東斯拉沃尼亞塞族區。東斯拉沃塞族鬧“獨立”時，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