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杜月笙也要光宗耀祖,為杜家祖宗爭光。1930年春,杜月笙集資了50萬銀元在浦東高橋興造“杜家祠堂”,次年祠堂落成。為此,杜月笙舉行了盛況空前的大典禮,向社會各界要人發出了請柬。屆時,蔣介石、徐世昌、段祺瑞、曹錕、吳佩孚、張宗昌等饋贈賀匾,中外來賓一萬餘人前往行賀禮。“四大名旦”、“四大坤旦”等京劇名角唱了三天堂會。臨時搭起的蓆棚內,擺上了兩千餘桌酒席,1萬餘客西餐。更為惹人注目的是,一字排開了幾十張煙榻,由杜月笙的裝煙手鬱詠馥負責從煙館內臨時調來28名扦子手,專門侍候客人抽大煙。杜家的大煙當然是陳年宿膏,扦子手也燒工考究,技藝超群。參加祠堂落成典禮的煙鬼們豈能放過這大好時機,不一飽口福呢!於是,客人們輪流前往煙榻,一排排躺下,由扦子手服侍吸菸;這一批過足了癮起來走了,另一批馬不停蹄地走了過來……就這樣,典禮的第一天就吸掉了5000餘兩大煙膏。一連三天,共吸掉了8000餘兩煙膏。
煙毒風景線(4)
試想一下,八千兩煙土能化成多少煙霧!杜家祠堂的落成典禮,是在鴉片煙的“香氣”和“毒霧”中進行的。祠堂的落成,既顯示了杜月笙的勢力,也顯示了其招待客人吸食煙土的排場、奢華,留下了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空前絕後的鴉片煙土大宴。這是一道獨特的鴉片風景線,是青幫頭子與煙毒構成的風景,也深刻地反映了30年代的腐敗社會風氣。
以上,我們介紹了吸食大煙的一些場景:既有煙館吸食的眾生相,也有家庭吸食的紙醉金迷,悲慘的下場;既有機關、學校吸食煙毒的詳情,也有一座城市沉浸在煙霧中的奇聞,還有千古難得一見的盛大鴉片宴席……所有這一切,都在演繹著一道獨特的鴉片風景線。在這裡,達官貴人、富商巨賈、幫會大亨演繹著奢華、紙醉金迷;窮人在演繹著家破人亡、背井離鄉,展示著苦難;機關、學校在演示著腐敗和墮落;鄉村、城市在演示著中華民族正在走向深淵,卻沉睡不醒,沒有采取斷然措施,懸崖勒馬,徹底禁止煙毒。
菸民心態與悲慘下場(1)(圖)
自清末鴉片氾濫以來,鴉片之害已經完全暴露出來,國人對鴉片之害有著直接或間接的認識。一些吸菸成癮的人,也對鴉片心存忌憚,不敢肆意妄為。如上海大亨杜月笙,雖然喜歡抽大煙,但他心中害怕鴉片危害身心健康,吸大煙時很有節制。一般的鴉片鬼,抽菸時飽吸一口煙,再喝一口濃茶,以水推之,使煙茶深入胃中。杜月笙吸菸時卻絕不喝茶,而且一個煙泡抽二三口即扔掉,淺嘗輒止。因此,雖然他有數十年的吸大煙史,但一點菸鬼的面容也沒有,中毒較少。但是,這種吸毒者畢竟是少數,大多數吸毒者則為煙癮所俘虜,為滿足煙癮,為所欲為,連生命也不珍惜。這些人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們的心態如何呢?
鴉片煙的吸食者男女老少、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他們中有的人是為了好奇;有的人是為了治病;有的人是為了顯示闊氣,追求時髦;有的人是聽了父母之命,朋友的勸請,而吸上了大煙。大煙是一種具有較強成癮性的毒品,一旦吸上一口,吸上一次,就容易上癮;一旦上癮,就難以戒除了。這時,煙癮是一切的一切,其他都在所不惜了。
在內蒙古臨河地區,有這樣一個煙鬼。他已經是成年人了,有老大不小的年紀。他到大煙館吸菸,吸幾口,就在床上翻幾個跟斗;翻完了再吸,吸完了再翻。這在煙霧瀰漫、喜歡靜養的大煙館裡當然是怪里怪氣的稀罕事。煙友們不解地詢問原因,他直言不諱地說:這是從小慣下的。在他小的時候,父母親溺愛他,讓他吸鴉片,吸一會兒鴉片就讓他翻跟斗,以此開心取樂。經常如此,日久而形成了習慣。等到長大了以後,一吸鴉片就不由自主地要翻跟斗,否則就過不了癮,身子挺難受。因此,雖然偌大年紀,還要邊吸菸邊翻跟斗,讓人白眼,遭人議論。為了過癮,防止過不了癮渾身難受,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依舊邊吸食大煙,邊翻跟斗。白眼就白眼,議論就議論,由他們去吧;過癮要緊——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還有一個煙鬼,煙癮很大,家產賣了個淨光,隨鴉片煙飄出去了,以至於養活不了老婆。於是,讓老婆和別人姘居,賺點小錢。老婆與姘夫在前炕一個被窩裡睡覺,他自己在後炕上點上洋菸燈,心安理得地吸鴉片,還恬不知恥地說:“人各有所好,你們愛那個(姘居通姦),我就愛這個(吸大煙)。”為了吸大煙,他連起碼的倫理道德、人格也不顧了;帶上了綠帽,還振振有詞,真是不知人世間還有“羞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