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弘下殷,慣使一口合扇板門刀,武藝絕倫,用兵神妙。小人說動於他,隨令公立功破敵,大事可成。”趙暉喜道:“天佑我大漢,有此賢能之士。快快與我請來。”賀景思道:“他家一向在洛陽,令公與一旬假,十日之內,必引來見令公。”趙暉應允,緊守營寨不提。
卻說賀景思得了令,快馬加鞭,繞路來至洛陽。認得舊路,一路尋至趙宅,見院門半掩,庭院春深,門前臺階兩側已生了許多苔蘚。門口一株好大桂花樹,亭亭如車蓋一般,有一少年正在樹下玩耍。賀景思住了馬,翻身下地,問道:“此處可是趙府?”那小兒看看他,道:“家下正是姓趙。”賀景思凝視片刻,忽然醒悟,問:“你可是趙弘殷大人次子,名喚趙匡義的?”那小兒目瞪口呆,道:“你是甚人?如何曉得俺名字?”賀景思哈哈大笑:“汝長兄趙匡胤乃是我的女婿,汝大嫂乃是我愛女。他二人成親之時,你方六歲,故此不記得我。”趙匡義聽說,道:“原來是伯父到了,伯父請稍待,俺去通報母親。”賀景思驚道:“汝父何在?”趙匡義道:“家父素喜在洛陽城中游玩,有時數日不歸。”賀景思暗叫不妙:這番卻怎的好?因道:“如此,汝且不必說與親家母,我自去城中尋他,一同回來。他一向愛在何處?”趙匡義道:“這卻不知。”賀景思無奈,只得上了馬,來在城中,亂找一日,一無所獲,天色已晚,只得尋了館驛住下。
第二日又到趙宅,門口無人,賀景思扣響門環。須臾,趙弘殷夫人杜氏引家院來開門,笑道:“親家公遠道來此,昨日已與小兒相見,如何不登門,敢是嫌老身慢客麼?”賀景思連忙施禮:“豈敢!只是有要事前來尋親家公,心急時,去市內尋找,天色晚了,胡亂尋了個宿處。今日特來告罪。不知親家公可在?”杜氏道:“昨日三更才回,正宿醉不起,卻不能見客。”賀景思心急,道:“如此俺便進門相候。”杜氏笑道:“敢不倒屣相迎。”吩咐家院叫廚房備辦酒席相待,將賀景思讓到正房,相坐說些家常話。
賀景思等得焦躁,忽地想起一事,問:“如何不見女婿、女兒?”杜氏道:“已命人去相請媳婦出來。”賀景思見她神色不甚好看,怪道: 如何只請女兒,不請女婿?難道女兒不甚恭敬,忤逆了他家?問明白時,親家面上須不好看,我只暗暗勸誡女兒便是。正想間,聞得廂房人聲切近,見女兒賀氏跑出,先拜了婆婆,父女經年未見,撲入懷中,哭得梨花帶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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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節:第二十一回 洛陽二後賺虎將(2)
賀景思對女兒言道:“汝夫如何不在?”賀氏尚未答言,杜氏先長嘆一聲,道:“卻是對媳婦不住。我那浪蕩孩兒,因他父辭官,在家中坐將不住,要去從軍立功,遂瞞了我等,連夜出逃,帶累媳婦獨守空房。亦曾多著人去尋訪,至今無訊息。”賀景思聽說,心下安了,笑道:“男兒志在四方,原也是該的。將門虎子,應是無妨。”正說間,酒席擺上,杜氏把盞相勸。賀景思道:“親家公還未起?”杜氏道:“親家休焦躁,老身已令人去相喚。”賀景思又喝了數杯,惦記鳳翔軍情,如猴兒一般坐不住,道:“俺自去喚他出來。”話音未落,聽後廳有人道:“親家直如此急!不敢怠慢,某這便來也。”
賀景思起身見禮,卻見屏風後轉出趙弘殷,穿件青花壽字員外袍,戴頂輕紗軟羅壓耳帽,腳下一頂四縫翹頭雲紋鞋,系一條萬字帶,三綹黑鬚,精神抖擻。道:“昨日可可地不在家中,與親家告罪。”一起落座,把盞相勸,問:“親家軍務在身,難得有暇。今日到訪,不知有何事體?”賀景思道:“卻無他事,只一件。於今本帥趙暉奉天子令討伐不臣王景崇,那人有些武藝,難以戰勝。想親家智勇雙全,一身好本事,埋沒在此,豈不可惜?故此于軍前保舉,請親家相助破敵,早立大功,也作個光宗耀祖。”趙弘殷聽完,慨然道:“為國出力,怎能推託。親家請飲了此杯。”舉酒要勸時,忽然大叫腹疼,告罪道:“昨夜與數人吃酒,不合多吃了數杯,敢是晚間受了些風寒。親家稍坐,某去更衣便來。”
賀景思只得相待,半晌,見趙弘殷換了重裘,由兩個家丁架著挪將來,滿頭冷汗,一張臉蠟黃,聲音微微地道:“親家稍坐,某想是風寒侵身,害了病,酒卻吃不得了。”賀景思大驚:“怎的如此?”趙弘殷嘆道:“天不與人願。親家但吃,某把個虛盞兒相陪。”賀景思不忍,急道:“親家且去屋內將息,我速速請個太醫來。”趙弘殷道:“不妨,家下自有相熟的太醫,某且失陪。”自走了。賀景思嗟嘆:“想是國家多難,為何只在此節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