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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念一轉之間,已有處分。不由得變了臉:“大膽狗才!今上委本官治理北京晉陽,正要掃蕩爾這些做神變鬼、愚弄百姓之人。世上安有前程鏡?左右,與本官打出晉陽,碎鏡與本官燒了!”衙役答應一聲,收拾起碎片自去點火,把那客商流水價直打出晉陽城。可憐費盡心思,舍下血本,原指望攀作高官,不想在此撞破兩朝皇帝天機,落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史弘肇見打走客商,於心不忍,叫道:“兀那客官!你可記得,待俺做上了一品之官,休忘了來討錢!”劉知遠心想:若此鏡非虛,難道灑家有天子之份?且莫管。看這兩個漢子模樣,倒像英雄,莫非是灑家麾下之人?有心抬舉,問:“兀那兩個漢子,你是何人?”郭威見問,答:“小的郭威,義兄史弘肇,兄弟二人本是河陽軍漢,因惡了安刺史,逃至此處,避難已有數載。”劉知遠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如何不謀個出身?”史弘肇口無遮攔,道:“如今朝政混亂,賞罰不明,因此我弟兄心都懶了。”劉知遠佯怒曰:“大膽狗才!妄議朝廷!我且問你,你可有甚本事,出此大言?”史弘肇道:“我兄弟兩個頗曉得些武藝弓馬,不敢說高,一二千敵軍之中,卻也去得回得。”劉知遠笑道:“如此已是極高明的武藝了。當今把河東委與石晉王,甚憂邊患,正缺人。汝等既口出大言,必有真才。敢隨本官上校場,搏一棒看否?”史弘肇心癢,大叫道:“去便去!有何不敢!”郭威亦說:“盡力而為,不與大人丟醜。”劉知遠大喜,命親隨與馬兩匹,著他二人隨轎,前往軍衙。

史弘肇因禍得福,好不得意,悄悄兒問郭威:“兄弟,你適才照將出來,前程卻是如何?”郭威不敢實說,含混道:“有何前程?依然窮漢一條。”史弘肇呵呵笑道:“兄弟差了。想俺不日就要做上節度令公,豈有兄為一品,弟為窮漢之理?再者,賢弟才具在我之上,異日必勝於我。”一路說說笑笑,無一刻,到得軍衙。只見:旗分五色山河動,炮響三聲日月驚。諸軍馬在校場中擺隊操演,人似生嗔太歲,馬如奮怒貔貅。從東直西,羅排著鐵林、天威、橫衝、突騎、金槍、銀槍、定霸、奉德諸軍,盔明甲亮,人喊馬嘶。高臺敞庭上安著三張帥案,劉知遠在左手那張坐穩,早有掌旗官報道:“稟上劉爺,諸軍等候已久,請示下。”劉知遠問:“桑公、景公二位大人到否?”掌旗官回道:“還未來。”劉知遠道:“且等他一等。”掌旗官得令,宣示下去,諸軍肅然無聲。

原來,今日石敬瑭有令,著手下三心腹率軍操演,觀看軍容,拔優斥劣。哪三人?卻是馬步都指揮使劉知遠、侍衛都指揮使景延廣、掌書記桑維翰。桑維翰是個不第秀才,形容醜陋,甚有城府。景延廣資顏雄偉,辯才過人,因此得石敬瑭歡心,但好大喜功,誇誇其談,阿附之人耳。二人散了蘭臺,家中自有飲宴,故此遲遲未到。等片刻,史弘肇焦躁,問:“兄弟,那兩張案子上卻是兀誰?你我二人向在河陽時,橫行霸道,卻也不曾這般拿大。”郭威唬煞曰:“哥哥噤聲!此處比不得河陽,軍令下,卻要問罪。”史弘肇老大不情願:“是何許人,卻要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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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第六回劉知遠點將大校場(1)

恰在此時,只聽轅門外鳴鑼聲響,景延廣、桑維翰到了。諸軍行禮,劉知遠亦站起身拱手。史弘肇見桑維翰身長不滿五尺,一張臉倒佔了一尺,眼如三角,翻鼻闊口,不覺失笑。郭威大驚,急以手扯之,史弘肇方驚覺。桑維翰聽聞,眼角一瞥,已將其形貌記下,心中恨恨地想:狂徒無禮!不教你家破人亡,不顯我的手段!

桑維翰在正中帥案坐了,景延廣居右,推動令牌。那掌旗官磨開大旗,登時金鼓齊鳴,刀槍並舉。諸軍操演陣勢,進退有度。蹄聲震地,殺喊驚天,甚見軍威。景延廣大喜,著賞八軍指揮使每人錢百貫、綃綾十緡。劉知遠卻微微搖頭,暗道:如此皆是花式,上陣無用。景延廣濫賞,諸軍過驕。雖如此,面上不好說將出來。鬥軍完畢,依例鬥將。景延廣呵呵而笑:“劉公,我侍衛軍皆軍中精銳,雖為依例,勝之未免不武。”劉知遠大怒,卻又不好發作,只得說:“往日休提,且看今番鹿死誰手。”掌旗官傳下令去,八隊人馬分開,鼓手擊起鼓來。

原來,金槍、銀槍二軍,乃是侍衛軍,由景延廣統領。李從珂為安石敬瑭,封他晉王,許他開府建旌,永鎮河東。依都城洛陽例,於眾軍中選出急健拳勇者建了金槍都、銀槍都二軍,拱衛著千歲王駕。金槍指揮使王周使一口金葉折鐵刀,有萬夫不當之勇;銀槍指揮使白延遇更是了得,其人乃石敬瑭義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