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懶覺算怎麼回事?
駱夏因為靳言洲的最後一句話忽的晃神,動作隨之慢了半拍,直接被靳言洲搶過球。
他站在原地,向後轉身,眼睜睜地看著靳言洲帶球上籃,得分。
等靳言洲走過來,他問:“不可以嗎?”
靳言洲偏頭看著駱夏,臉色冷淡,語氣也很嚴肅,提醒:“謹慎。”
“她容易當真,所以我拜託你,考慮好再行動,別傷害到她。”
駱夏微蹙眉,還想問什麼,靳言洲就把球丟了過來。
駱夏穩穩接住。
須臾,他對靳言洲語氣認真道:“我會的。”
靳言洲哼笑了下。
向暖拍了一些他們打籃球的照片。
有駱夏單人的,自然也有靳言洲單人的。
過了會兒,她起身,走向籃球場,在回身拍過鋪了衣服的長凳後,把相機對準了籃球場對面。
那裡的李記蟹黃包過去了十年依然還在。
向暖在不妨礙他們打籃球的情況下,儘可能地去找完美的角度。
但要命的是這個方向她正迎著太陽。
明亮刺眼的陽光讓向暖不得不蹙緊眉心,輕眯起眼睛。
站在陽光下實在太熱了,向暖本能地抬手遮在眼睛上方。
下一秒,籃球從她腳邊經過,一路滾到場邊的長凳處。
駱夏緊接著從她身後跑了過去。
他經過的那一瞬間,周圍的風更熱了。
向暖的髮絲被他帶來的風捲起,輕輕飛揚了下。
她扭臉,看到他已經抱著球往回小跑,手中還拿了他的棒球帽。
向暖沒想到駱夏會在自己面前停下來。
他額前的髮梢微潮,臉上沁出了汗珠,有汗水直接從脖頸往下流,身上的籃球服變得半溼。
駱夏一靠近,向暖就瞬間感覺到了一股熱源撲面而來。
他身上散發的強烈的荷爾蒙味道混在夏風裡,霸道地侵襲而來,將她裹挾包圍得水洩不通。
向暖杵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略帶笑意地抬手,把潔淨乾燥的棒球帽戴到她的腦袋上。
向暖下意識地要去摘掉,但他卻用手掌隔著帽子輕輕地在她頭上拍了兩下,沒讓她摘下來。
“戴著吧,這樣就不會被陽光刺眼了。”駱夏的聲音低沉含笑。
向暖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心跳聲大到幾乎要將耳膜震碎。
她只能故作鎮定,不動聲色地穩著嗓音,對他說了句:“謝謝。”
等駱夏走開,向暖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
然後才重新舉起相機,對著馬路對過的那家蟹黃包店鋪拍了一張照片。
摁下快門時,她的指尖還在幾不可見地輕顫著。
就當作17歲的駱夏往那扇玻璃窗看過一眼。
幫曾經的自己圓一份遺憾。
向暖後來離開了籃球場。
她沿著路拍風景,一邊拍一邊不緊不慢地去了馬路對面的超市,買了幾瓶冰鎮礦泉水擱在袋子裡拎著。
在過馬路之前,向暖又舉起相機拍了一張駱夏打球的照片。
17歲的向暖眼中的駱夏就是這個樣子的。
周邊不知道哪家店正在放歌。
歌裡唱著:“許多年前/你有一雙清澈的雙眼/奔跑起來/像是一道春天的閃電……當我和世界初相見/當我曾經是少年。”[標註1]
向暖望著籃球場上奔跑的身影,恍然覺得自己看到了十年前的駱夏。
那個明朗清澈的少年。
向暖回到籃球場時,駱夏和靳言洲正好也來到了場邊打算休息。
她走過去,把袋子遞給他們,笑說:“喝點水吧。”
駱夏拉揹包拉鍊的手一頓,重新拉好拉鍊,把自己帶來的礦泉水徹底藏在了揹包裡。
“謝了。”他笑說著,接過她手中的購物袋,放到長凳上,而後拿出一瓶來,擰開瓶蓋,很自然地遞給了向暖。
向暖微怔,佯裝淡定地接過。
佈滿瓶身的水汽沾在她的掌心,溼溼涼涼的。
而她的心口卻在發熱。
這天晚上。
向暖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洗完澡的她坐在電腦前整理今天拍的照片。
分類過後,她把照片分別發給了靳言洲和駱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