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卡爾大公的詰問,夏奈爾一下子有點犯難了。
作為陛下的近臣,於情於理,她都不能說陛下的壞話(哪怕只說事實);但是,在一位父親面前,她又實在有點難以開口說謊。
再說了,卡爾大公雖然隱居,但是訊息也未必閉塞,自己隨口扯謊的話,非但騙不過他,反而只會讓他對自己減印象分。
所以,她一時間不知所措,只能保持沉默。
“抱歉,看來是我讓您為難了。”看到夏奈爾這麼為難的樣子,卡爾大公輕輕搖了搖頭,“不過,您的反應,就已經足以說明很多東西了……”
雖然他並不感到意外,而是表現得很平靜,但是在這種平靜的水面下,卻完全能夠感受到老父親那種既惱怒又無奈的焦躁心態。
一時間,原本氣氛融洽的客廳裡,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就連年幼的孩子們,也察覺到了這種凝重感,誰也不敢再說話和打鬧了。
“親愛的,你沒事擺出這麼嚴厲的樣子做什麼!”這時候,夫人開始打圓場了,她一邊抱怨丈夫,一邊又面帶笑容看著夏奈爾,以此來安撫對方。“夏奈爾,你別在意,他只是太關心女兒了。特蕾莎現在已經成為了皇后,手裡有太多事要管,所以忙碌到無暇顧及我們也很正常……我們只是掛念她而已。”
“我明白的,夫人。”夏奈爾心裡也不好受,但勉強還是擠出了笑容,“皇后陛下也非常想念你們,她一直跟我們說,很希望能夠有一天能夠再見到你們,以慰孝心。”
“要是她真的有那麼孝順就好了,何至於把事情搞到這個樣子!”這時候,被夫人憋回去的大公,又忍不住氣呼呼地開口了。
也許是難以抑制心中煩躁的緣故,他也沒有再繼續強裝鎮定,而是看向了自己的孩子們,“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問一問夏奈爾小姐。”
看到父親如此威嚴的樣子,孩子們自然大氣也不敢出,紛紛走出了客廳,只留下了夫婦兩個和夏奈爾留在了這裡。
亨利埃塔夫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再勸丈夫收斂一下脾氣,但是最後她還是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雖然她一直都很喜歡艾格隆,並且從頭到尾是特蕾莎最大的支持者,但事已至此,她心裡也不可能毫無怨念,她也想搞清楚,為什麼那麼般配、那麼幸福的小夫婦,居然會搞出這麼多波瀾來。
夏奈爾心臟禁不住快速跳動了起來,卡爾大公雖然已經隱退多年,但畢竟是當年帝國大軍的統帥,當他不再剋制自己的時候,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甚至讓夏奈爾感到比面見老皇帝時更嚴重的壓迫感。
但即使如此,她也還是硬著頭皮堅持了下來,沒有在大公面前露怯。
“夏奈爾小姐,我絕對不是針對你,我對也沒有任何的惡意……事實上,我很欣賞你的忠誠和機智。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絕不會願意以這種態度來面對你——但是,此時此刻,我的心情也不容許我帶著假笑和你虛與委蛇了,我希望你能夠理解一位可悲的父親這點情緒,可以嗎?”
“我可以理解的,殿下。”夏奈爾低著頭,用極小的聲音回答。
雖然此時氣氛緊張,但是夏奈爾心裡反而鬆了口氣。
畢竟,如果大公一直這麼和風細雨,反而會讓她感覺到愧疚,現在這樣,反倒是解除了她的顧慮。
“那你告訴我,那位瑪麗亞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就跑到巴黎來,然後搞風搞雨,鬧出這麼多讓人難堪的傳聞來?”
一上來就是這麼困難的問題,夏奈爾心裡不禁哀嘆了起來。
可是就算哀嘆,眼下也容不得她繼續保持沉默了。
她只能絞盡腦汁,儘量在不說謊或者少說謊的情況下,為自己放縱的主人圓過去——至於能圓多少,那就只能看老天了。
“瑪麗亞殿下,是作為泰奧德蘭德公主的監護人來到法國的——眾所周知,陛下將公主殿下認作了妹妹,然後打算讓她在不久之後,去和未來的比利時國王聯姻……”
“哼……監護人。”卡爾大公冷笑了起來,彷彿是在嘲弄說這種騙小孩子的話你也敢說,“那位公主年紀已經不小了,她還需要什麼監護人?再說了,我可是聽說,那位瑪麗亞公主性格惡劣,行事乖張,可起不到什麼教導或者典範的作用吧?”
“她這樣倒是不讓人意外……”還沒有等夏奈爾回話,夫人突然插嘴了。“畢竟,她可是那位大人的孿生妹妹嘛——”
雖然夫人比大公更加和風細雨,但是夏奈爾這時候感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