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在手背上,我愣愣地伸向臉頰,抹掉不斷溢位的淚,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為何會流淚?
那女子嘆了口氣,幽幽道:“妹妹出嫁,阿姐梳頭,從頭梳至尾,一梳,願祈佛,與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再梳,願祈緣,與君死生契闊,與子成悅。三梳……”
“願三生三世,與君相遇相知相戀相守相依……”
記憶如潮水般湧至腦海,一幕幕好似昨日才發生,印在心底那熟悉的輪廓愈漸清晰,時間倒轉畫面定格在那五月天海棠盛放時節,胸口流出那嫣紅詭異的血液,染紅了他的掌心,臨介昏迷亦或是死亡那一刻,我感覺到臉上溫熱,現在想想,心便覺得痛,那種錐心之痛之後的窒息感,讓湧出的眼淚格外炙熱,流淌下來好似會融化寒冰。
再朝前推,那個雷雨交加的黑夜,蕭雅一巴掌打在我臉上,她蹲下身看我,滿眼憤恨地瞪著我,死死攥著我的手,察覺到她掌心留有異物,我低下頭瞥見她突然將一小紙條塞進我手心,後來在馬車上開啟紙條的一瞬,我心底又湧起一股疑惑,那張紙條上寫著兩個字,“假死”,猜到最壞的結果,可我卻固執地想要想方設法留下來,平安無事,可是我卻低估了那老者刺向我的力度,我按著那紙條上所寫,在我跑向胤禛的同時,我瞥到胤禩身旁的爾墨拔刀飛身衝向我,可是還是比那老者晚了一步,劍尖刺入我胸口,之後便暈過去。
我抬頭環顧四周,恍然發現,這不正是夢中數次來過的殿苑,如果是這樣,那麼,站在紗帳之後的那個聲音暗啞女子不正是……阿姐?
戴錚不是說阿姐沒死只是陷入昏迷嗎?可是,按照常理推斷,那此時我又怎麼會出現在暢春園一路暢通沒人阻攔?難不成,我已經靈魂出竅,死了?
看著眼前模糊地面孔,我突然伸手掀開擱在我們兩人之間的紗帳,疾步走到阿姐身前,抬起手想要觸碰她的面頰,卻隔了空氣描摹著,我有些哽咽道:“阿姐,你瘦了。”
阿姐臉上浮現熟悉的笑,貝齒微露,摸著我的髮絲,道:“我們家菱兒長大了,不要再像孩子一樣,還是這麼愛哭。”瞧著她眼底那抹寵溺,我一下子好似失控般上前抱住她,緊緊擁住她的身子,“阿姐,阿姐,我想你,我想你,想你了……”真實的觸感,不是虛幻的,我緊緊抱住她,生怕一個不小心,她便又消失不見只留下冰冷的空氣,她的容顏,她的聲音,她的氣息,她的一切……
穎倩拉開我,笑著說:“這麼用力,我又不會跑了!”
“阿姐,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好怕,眨眼功夫,你又不見了。”眼睛一直睜著,淚水模糊了阿姐的容顏也不敢眨眼,就這樣睜著任其發澀痠痛。
穎倩拍拍我的頭,道:“傻丫頭,當然是夢了,否則怎麼會見面?”許是見我一下子愣住,一副不知所措,面露恐慌,她接著道:“你現在只是昏迷,在做夢。”說罷,穎倩抬手一揚,環顧四周,笑道,“這就是我現在住的地方,記住,好好活著,堅強地活著,阿姐在等你,阿姐在等你。”阿姐的面容越來越模糊,身體亦離我越來越遠,紗帳纏繞雙眸,隔著層層輕紗,終究還是沒了阿姐的蹤影,我站在原地,突然胸口針扎似的疼,便撫著傷痛處昏了過去。
“菱兒醒來,不要睡了,窗外海棠花又開了。”
“海棠花開,旋舞華裳,菱兒,我一直在等著你。”
“額娘媽媽,不要不理軒兒啊,沒有額娘在身邊,軒兒都瘦了。”
“阿瑪,額娘怎麼睡這麼長時間啊?”
“軒兒,額娘只是貪睡,很快就會醒的。”
…… ……
耳畔熟悉的聲音,混沌的腦海中瞬時清爽了許多,思緒漸漸理清,黑暗沒有止境,想要睜開雙眼凝望他們卻使不上氣力,夢幻終結,甦醒之際,胸口疼痛瞬息便至,似喘息聲加大,便會隱隱作痛,隱約中,彷彿聽到胤禛所提,凌雪閣的海棠花又開了嗎?那麼我是整整昏迷了一年?
掙扎著動了動手指,便瞬間被溫熱包裹,隨即耳邊響起胤禛似激動似慌亂的聲音,“快去請高老來!”左手被緊緊捂著,感覺到溫熱的氣息撲到臉上,我很想睜開雙眼看看胤禛,可是試了幾次終究不成。耳畔胤禛接著說道:“菱兒,你有知覺的對不對,可以聽到我說話對不對!”手腕被緊握著搖著,突然感覺到胸口好壓抑,好似周身浸泡在水中透不過氣,拼命掙扎卻於事無補,眉頭緊蹙著,眼睛卻還是睜不開,急著便流出眼淚來,胤禛,我能聽到,我可以聽見,我好難過,透不過氣來。下一刻身體被抬起落入他懷裡,聞著熟悉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