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十分簡單,我們的事,雖然十分秘密,但也難保沒有人知道,既然有可能給外人知道,就有可能是調虎離山計了,我們若果成群而出,可能會中計,所以,我主張最好是不理,常言說得好,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何必去冒這個險?”陶管家說。
“陶兄,你這話也有道理,不過我奇怪,你似乎有點驚怯,到底是什麼事使你擔心?是不是你心中有什麼暗影不曾說出來?”龐烈目注陶管家。
“龐兄真是目光如電,洞人肺腑。”陶管家說,“常言說得好,行百里者半九十,又說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我們這次經過許多日子,用了許多心機,才有今天這個局面,只等盟主一到,大事便定了,若在此最後時刻稍有疏忽。不但前功盡廢,也無以對盟主,你說,我是不是要特別小心?須知我們用計謀人,別人一樣是用計謀我者,在此時刻,我實在不能不戰戰兢兢,處處小心。”
“原來陶兄有此深謀遠慮,怪不得盟主對你特別看重,這麼說,實在是合情合理,倒是我錯怪你了,請勿見怪。”
陶管家故作大方地說:“自己人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什麼可見怪的呢!來,我們乾一杯,預祝這次大獲全勝。”
“好!乾杯!”駱武第一個舉起酒杯,仰脖張口,一口就幹了。
“好!預祝成功!”龐烈也喝乾了酒。
遠處的蕭聲更清亮了,他們三個雖說不理會蕭聲,到底仍受到影響,不時都側耳傾聽蕭聲,精神受到迷惑與威脅,尤其駱武,他更好幾次走近視窗去聽,似乎想聽清楚是什麼人的絕學。
突然,陶管家作了一個手勢,道:“兩位老兄,我想,明天就通知大家,看他們怎樣反應吧!”
“不,陶兄,千萬不可操之過急,古語有云,欲速則不達,橫豎盟主這幾天就要來的了,不如等盟主來了之後再發難?有盟主坐鎮,就算有什麼人敢於反抗,也無能為力,你看怎樣?”龐烈說。
“這也是,那就等盟主來了之後就發動吧!不過,這幾天,我們還是小心點好!”陶管家說。
“這個當然,我們會小心的,陶兄,你自己可也要小心……有制客,追!”
陶管家、龐烈、駱武三人身形均快極,一自窗出,兩自門出,一躍上房縱望四周,竟是寂然無影,三個人分頭追索片刻,亦無所獲,甚感詫異。於是一齊回到房上檢視,瓦面有一孔,由孔下望,一石塊猶在聚英樓中,穿桌墜地,力道不小。陶管家道:“你們見到啦,敵人就隱伏在莊裡,只不知是什麼人罷了。”
“陶兄,以你所見,認為哪幾個較為可疑?”龐烈向陶管家詢問。
“對了,陶兄,你覺得哪兒個比較可疑?”駱武問。
“我以為九宮山的穆長虹,青寧幫的利球,五臺山的大光和尚這幾個人都比較可疑!”
“你憑什麼懷疑他們?”
“他們都是頗為有名的,照道理該有其氣派,但他們沒有,十分柔順,恍如一個初涉江湖的人,謙虛得近乎虛偽,使人懷疑。”
“陶兄,你對姓石那兄弟倆沒有懷疑?”
“沒有!他們固執得很,為了一個問題,他會和你爭得面紅耳熱,若果他們有不軌之圖,不會如此的。”
陶管家估計錯了,那一塊石頭正好就是石如鐵給擲出去的。他看到他們已經由正題轉到風花雪月方面去,便不擬再花時光聽下去,離去之時拾了一塊石頭擲向聚英樓,等到他們出來,他已經逃回房去了。兵法有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石如鐵就看準了陶管家這一點,故此敢於在他面前擺擺架子,以高聲價。陶管家見不及此,遂被玩弄於股掌之間,上了當,還要替他辯護,陶管家真是技低幾籌,無法不做了石氏兄弟的擋箭碑了。
這一夜,遠處的蕭聲不絕如縷傳到集賢莊,許多睡了覺的人當然不會感到,一些內力不足,耳靈平常的人,雖然沒有睡去,一樣亦聽不到。石如玉是聽到了,她卻有所誤會,以為是石如鐵吹的蕭,及至他悄然回了房,蕭聲仍然繼續傳來,她才知道自己猜錯了,吹蕭的另有其人。她問:“石大哥,你聽到蕭聲了?可知道是什麼人?吹得真好聽呢!”
“你一定以為是我了,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
“這叫做心有靈犀一點通嘛!”石如鐵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正如你所說,他的技術是十分高明!是一流的!”
“比你如何?我要聽真話,不要說客氣的!”
“我沒有細心聽,但可以肯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