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不知他是好意還是壞意,因為同行以來,他的作為與談吐都是神神怪怪,與常人有異的。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尚青仍然無法肯定,為防不測,也是打馬追上。他的馬是千中選一的上等好馬,雖然馱了兩個人,一樣應付得來,但與凌起石那匹瘦馬比,顯然差了很遠,所以追了一程,不但追不上,反而相距越來越大,終於失了凌起石的影子,尚青不由的駭然,原來他一直瞧不起凌起石那匹瘦馬,不把它看在眼內,正如不把凌起石看在眼內一樣,怎知跑起路來,自己這一匹馬遠遠不如那匹瘦馬,由此他更感到凌起石的可疑之處了。
這一帶都是崎嶇小路,彎多樹木多,數十丈外就被擋了視線,無法看得遠,尚青預感到有點不妥了,把馬略為拉慢一點,小心地走著,真是耳聽八方,眼觀六路,儘量注意周圍的變化。
尚青走得十分小心,可以說是吊膽提心。但雖然如此,要來的敵人還是要來的,當尚青經過一排楓樹時,陡然由樹上躍下兩男一女三個人來,一字形的排站在路心,阻住尚青的去路。其中一個說:“朋友,靠山吃山,靠水飲水,你是明白人,當然懂得我們的意思,不必我們贅言。”
“你們是要收買路錢是不是?怎麼收法,說好了,我聽著。”
“我們的要求十分簡單,你如果要人,就把錢全放下,要是不肯把錢留下,就要把人留下,兩者任擇其一,你自己決定好了。”
“這樣的收買路錢法,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倒真是新鮮呢!”尚青輕輕地說,旋即臉色一端,道:“朋友,山不轉路轉,出門靠朋友,山水有相逢,你這做法,不覺得太過一點?”
“不!這是祖師爺定下的規矩,誰也不容改變,走哪一條路,你自己決定好了,我們不會勉強你的。”
“但你要快點決定,我們不耐煩久等你!”另一穿灰衣的插嘴說。
“不用考慮了,這樣的路我不會走,所以用不著選擇,要錢,要命,請動手好了,我等著。”尚青一派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氣,竟然嚇了對方一怔。
穿黑衣的一個微微的閃出一絲冷笑,說道:“這是你說的,別後悔。”
“多謝了,我不會後悔。”
“你以為你能保證得了這孩子?他也不後悔?”
“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操心!”
“可是,我們是為這孩子而來的,怎能不為他操心?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姓尚的,你別裝蒜了,我們知道你的詭計,你們想聲東擊西,瞞天過海,沒有這麼容易!”四邊八面一下子出現了好幾個敵人,尚青被困在中間,要逃,真是談何容易,他四顧之下,為之惶然,沒主意了。四周的敵人越迫越近,尚青惶然無計之際,陡然自天空中傳來一聲爆炸,各人都不約而同的受到吸引,循聲仰望,看到一蓬白煙在天空中四散。有人脫口驚時:“小心,陰魂不散谷老鬼來了。”
“大家不要怕,用五行陣擋他一陣,我們先把這孩子奪到手,再跟他討債還債,不怕他不屈服。”
“是!快動手!”
“不許動手!誰敢動姓尚的和孩子半根毫毛,我就要他好看,惹有不信的,不妨一試。”
場中各人都不約而同的以詫異的目光望向紅面老人。
紅面老人不客氣地說:“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場中各人似是驚詫未過,並無人答話,依然怔怔他看著來人。
雙方相對,形成悶局,一時反而沒有人說話。
突然,紅面老人道:“我剛才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
“聽到又怎樣?”
“聽到就得照我的話做,誰也不準反對!”紅面老人說話間,是有個黑衣人向他走來。
這一聲斷喝出自一個紅面老人之口,他的臉生得十分特異,一片赤色,聲若洪鐘,鏗鏘震耳,他明明還隔在數十丈外,但卻似在各人身邊說出,所以各人聽到那聲斷喝都給嚇了一跳。不過,這個紅臉老人也來得真快,看似在數十丈之外,轉眼時光已經來到身邊,出現各人眼前了。
黑衣人向紅臉老人一揖,道:“請問尊駕可是赤霞莊主金前輩?”
“不錯,我正是赤霞老人金不換,你是地獄亡神羅不活的人?”
“在下正是羅剎莊的人。”黑衣人說:“金前輩,斷魂莊的大會,你老人家可在場?”
“在場。”
“那麼,請你老人家高抬貴手,這兒還是羅石山地方,未過清水河界呢!”
“我知道!我是不會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