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兄弟不是個短命的人,這傳說肯定不確。”
“你這麼肯定?”
“我是肯定!”
“如果是就好了,可是,你有什麼根據?”
“沒有!我是憑直覺的,我曾細心觀察過他,肯定他不是個短命的人。”
“可是,已經兩年多了,一點關於他的訊息也沒有,他大鬧京師之後消聲匿跡,全無蹤影,這怎能不叫人擔心?”
“我雖然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卻肯定他還活著,什麼時候會見到他我不敢說,但我們終有見面之日,那是一定的。俞大娘,放開心懷,別聽那些謠傳吧,那只是敵人的一種陰謀。可能敵人也要找他,故意這麼說,他則另有重要的事,不能和大家見面,所以,謠言就越傳越厲害,也似乎是真事了。”
劉玉鳳這番話,凌起石當然聽不到,但也確如她所料,有一件事情迫他不能公開露面,但他沒有死,仍然活著,一切都如劉玉鳳所料。
凌起石在呂旭家當花王,替呂家養鳥種花,工作似乎低下,不受人重視,但凌起卻覺得十分開心,生活得很愉快。
呂家的祖家是在鄉村的,有一個專名叫做萬松山莊。呂家有十多間大小不一的房子,都是依山而建築,建在山坡上的。房子面南背北,屋前有一片青草坪,再遠是一道小溪,房子後邊是山,遍山都植了松樹,樹有大有小,有高有矮,實在很多,雖未必有一萬株,幾千株總是有的,所以名之為萬松山莊實在不為過。
呂家原有幾個老工人,在屋後開了空地種菜種花,凌起石入了呂家之後,見老工人氣力不足,手腳又慢,便自告奮勇幫他們鋤地種菜,擔水淋花,不幾天就討得老工人喜歡與信任,把澆花種菜這責任全託付給他了。
呂家佔了整整一座山,凌起石抽空走遍了全山,便決定搭竹引水的方法,把山水由竹管引到菜地,免了下山擔水之苦,看得老工人又是慚愧又是佩服,他們做了半輩子,擔了半輩子的水,就想不到這個辦法,所以對凌起石大加稱讚。
呂家的小主人有二,一是女的,一是男的,女的較長,十二歲多了,男的只有五歲,就是兆熊,他與凌起石本來十分要好,但凌起石已經化了裝,又改了口音,和過去截然不同,所以兆熊認不出來。不過,他對凌起石仍然極有好感,每天都經到後園去玩,幫凌起石澆澆花,拔拔草什麼的。凌起石漸漸的把呂家這座後花園加以改變,更把山前山後也加改變,呂家的人見慣了,逐日逐日的改,根本不發覺,可是新來的人卻就繞來走去也走不到呂家門口,不易進入呂家。
凌起石滿十四歲入呂家,轉眼就是過了兩年,他長得更高,更健壯了,呂家的前前後後,在他暗中佈置之下,也漸具雛型,成為一個陣圖了。
兆熊七歲了。他原是孱弱的,但這兩年來每天都跟凌起石轉動,又練金不換教他的擲石功和尚青傳他的人門功夫,所以長得十分強壯。呂旭經過一場災禍之後,看化了,不再主張兒子讀書求功名,只希望他將來正直,做樵夫或農人,倒可以少卻許多麻煩與危險,因此對於兒子跟凌起石種花鋤地一點也不反對,反而見他長得壯實,感到高興呢。
兆熊的姐姐叫玉娘,長得又美又聰明,是女紅能手,常常獲得孃親讚賞,她有一個乳孃,從小就隨她一起,乳孃非常疼愛玉娘,比親孃差不多,所以呂夫人讓女兒跟她是十分放心,玉娘對乳孃也是非常尊敬,叫她做乾孃的。
呂玉娘為人聰明,卻沉默,平常不大開口,因為已經退官場,呂旭又看化世情,歸隱林園,便索性放開官場那一套,和普通人家一樣。因此,十四歲的呂玉娘已經長得亭亭玉立,十足是一個小美人了,仍有機會可以到後園及屋外走動,有機會見到陌生的男人。
呂玉娘對凌起石似乎非常注意,並且曾對母親提及,說凌起石不似一個普通人,可能別有居心,勸母親把他及早辭退,免生後患。呂夫人對此不同意,她說呂家已今非昔比,沒有什麼值得人家窺視的了,若說凌起石有不軌行為,已經兩年了,仍無動靜,可見其不會有此心,反過來勸女兒不可多心,免生成見,產生誤會。
呂玉娘想想也有道理,兩年的時間不短,若有不軌,實在用不著等到此時,但她細心思慮,覺得凌起石這個人實在與別人不同,非得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他把這意思告訴乳孃,乳孃微微一笑說:“小姐,我勸你不如聽你孃的話,算了吧,這個人是有點古怪,但不會對你家不利,相反,他是處處維護你家呢!你若果做得過分,引起他反感,他走了,卻會對你呂家不利!”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