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朦朧中給聲音吵醒了,凝神一聽,竟是人聲,不覺心道:“日子真不好過,大家生活都苦,天還沒亮,就要趕路找生活了,真艱苦啊!”想念未完,心頭突然一顫道:“咦,不對呀!不似是普通人!”發覺不對,更留心了。
來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左右的聲音,似是情侶,但又有異情侶,從他們的談話可以聽出他們的關係相當複雜,他們是邊笑邊說而來的。石頭首先聽得清楚的一句是男方說的,他說道:“大約是一間土地廟吧?我們入去看看。”女的說:“這是土地堂,不是土地廟。”
“管它是堂是廟,還不是一樣。”
“堂就是堂,廟就是廟,怎會一樣。”
“有什麼不同,老漢與壯漢都是漢,你覺得有什麼不同了?”
“啐!問你娘去吧!她的經驗多呢!”女的反咬一口,但聽她語音,卻是一派高興,全無半點怒意,頗出石頭的意外。
“我覺得你好似……”
“好似什麼?討厭!哎呀,你聽,誰來了?”
“管他皇帝老子,我也不怕!”
“哎呀,不要這樣,我真的聽到聲響了。”
“不怕!你要的,我也要!”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壞種,你……啪!”女的突然認真起來,大聲說,還打了男的一記耳光,再把他向後推得退了幾步。
男的怔徵地一愕,也有氣了,憤然說道,“你怎麼能打我?”
“哼!誰叫你不規矩?動手動腳的,我警告你,你別以為老孃好欺負,你敢再存歪念頭,我還要把你宰掉!”女的說的十分認真,但卻邊說邊打手勢,打眼色,可惜這時是黑夜,男的瞧不見,誤會了,便罵她,揭她過去的傷疤,還涉及另一個人的私隱。女的也真恨,替自己、替另一個人辯護,還要動手,看來真要打起來了,一個聲音傳了進來道:“好威風啊!真威風!”一頓,轉了語氣道:“尤奇,你原來是一個這麼了不起的人物,是我丁二虎有眼無珠,識錯人了,你過來,讓我瞧清楚你這副嘴臉!”語氣甚厲,尤奇冷汗直流了,他這時才明白女的何以發惡,但已經遲了。
尤奇聽得丁二虎所責,為之駭然大急,本能地後退了兩步,蓄勢待敵,以防不測。同時說道:“二爺,請你不要誤會,我尤奇決不是個吃裡扒外的人,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你發誓?你以為我聾了瞎了?他媽的,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難道還會有錯?姓尤的,你別白花精神了,我不會聽你胡說八道的,你動手吧,我不會是吃素的,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我願意等你一盞茶的時光,等你考慮清楚之後,再回答我也末遲。”丁二虎顯得很有江湖義氣。但是,他口是這麼說,安定尤奇,當尤奇信以為真,略疏防範,立刻就受到丁二虎的猝然進擊,在黑夜中只見寒光一閃,尤奇已經感到冷風撲面,斜閃兩步,臉是避過了,但左臂還是躲不開,被丁二虎的虜頭鋼刀劃了一下,痛得失聲大叫,再退了兩步。
丁二虎使奸暗襲,尤奇上當受傷,但傷得不重,仍可抗擊,可惜他技不如丁二虎,難以力故,在十多二十招之後便險象橫生,處境甚危。他想逃,卻逃不脫,終於,他被迫到牆邊,已無後退可能,丁二虎奮力一刀劈下,他心頭為之一涼,暗叫一聲“我命休矣!”絕望中,看著丁二虎的鋼刀不斷迫近,距離腦袋已不過一尺左右了,突然一窒,刀鋒斜了幾寸,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卻反應迅速,顧不得反擊,一閃身,便向門外狂奔,當時的情形,真如狂風驟變,就算有頭大水牛擋著,也可能被他推跌在地。
“狗雜種!畜牲!有種就別逃。”丁二虎追出門去,已無法找到尤奇,只餘叫聲在夜空中迴盪,再收不到實際功效了。
“看你氣成這個樣子,小心氣壞了身才好!他人已經跑了,我又沒真正吃虧,算啦,彆氣壞了,身子要緊。”女的又使出軟功,嬌聲嬌氣撤嬌了。
丁二虎似乎有所動作,得意地說:“你怕我壞了身子?哈哈!你放心,我是金剛不壞之身,怎會這麼容易就壞了?唷,你看,我是不是金剛不壞?”
“去你的,沒正經!”女的忽地吃吃發笑,道:“你別胡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樣會褻瀆神靈的,你不要這樣。”
“怕什麼?他媽的,我知道這是土地廟,除了你我兩個之外,還有神,可能還會有鬼,我才不怕,他媽的,若敢作祟,我操他媽的奶奶……吃嗤!吃嗤!吃嗤!”丁二虎說得好好的,忽然一連打了幾個噴嚏,金剛不壞身,已化為繞指柔,女的既驚駭,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