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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以看到公孫華娑滿臉嚴肅地向徐清凡走來時,也紛紛知趣地讓開了一條路。

而徐清凡看到一臉肅穆的公孫華娑,心中卻不知為何,突然出現了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

卻見公孫華娑徑自走到徐清凡面前,嘴唇微動,傳音說道:“這裡的事情暫時由我負責,你現在馬上趕回九華山頂。”

徐清凡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公孫華娑臉上露出一絲黯然之色,澀聲道:“李……劉師兄,恐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聽到公孫華娑的話,徐清凡渾身一震,一向重視禮節的他竟然絲毫不和公孫華娑等人打一聲招呼,就快步向著秘庫之外飛奔而去,只留下一眾愕然不解的年輕長老們面面相覷。

在飛向九華山頂的路上,徐清凡的心中只是亂成一片,卻無法有任何想法。

明明清晨的時候,劉華祥還曾平靜地與自己打招呼;明明昨夜打坐前,自己還因為一件事而被劉華祥諷刺得面紅耳赤;劉華祥明明說好在徐清凡成為九華山的執事長老後,會送徐清凡一份禮物;明明……

但僅僅這麼半天時間,劉華祥怎麼就會堅持不住了呢?

天命難測,這是徐清凡現在心中唯一的感覺。

曾幾何時,徐清凡每日清晨出屋後,看到早已經等待在外的劉華祥,臉上皺紋密佈,老態盡顯,並且還在一天一天地明顯老化下去,到現在已是似妖非人,身形佝僂。

那時,徐清凡就非常擔心這個老人會在某一天,就這樣突然地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但是,雖然這個老人每天都明顯地衰老著,但每天卻也都在頑強地活著,頭髮掉光,牙齒全部脫落,臉色滿是老人斑和皺紋,面板泛著一層死灰色,每當徐清凡以為他會抵抗不住生命的流失而擔憂不已時,在第二天早晨,從靜坐中清醒時,卻會發現這個老人依然靜立在清晨的薄霧初陽中,等待著自己出現,然後教授自己一些東西,或者處事手段,或者道法神通,又或者只是擺出一盤棋局,兩盞淡茶,與自己捻子共飲。

就在這不斷的擔憂和不斷的安心中,時間一天一天流失,而這個老人也一次又一次地戰勝死神,依舊頑強地活著,似乎這個世上有著太多的東西讓他無法放下。

而徐清凡,也漸漸地習慣了這位老人面對死神時的接連勝利,並且想當然地認為這位老人會依舊不斷地勝利下去,直到成為慣例,直到成為永恆。

人,當然是無法戰勝死神的。即使勝得了一時,偶然間的一敗也是前功盡廢。哪怕是修仙者也一樣,除非他真的能達到那傳說中的長生之境。

這一點徐清凡也知道。

雖然知道,但徐清凡卻依舊這樣心存僥倖地不斷幻想著那不可能的永遠勝利。因為徐清凡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身邊,如果某一天沒有了這個老人,又會變得怎麼樣。

雖然只是短短不到三十年,但徐清凡已經習慣了每日清晨這位老人的等待,習慣了這位老人間或的笑罵,習慣了這位老人用滄桑的語氣為他講解人生百變、處事之道,習慣了與這個老人不斷地辯論,然後百辯百敗,百敗百辯。

如果有一天,這位老人不在,那麼徐清凡的生活將會如何?

說不上生活黯然無光,更談不上生不如死,那是凡世間的言情小說才會用到的詞語,似乎已經成為男女間的專指,但徐清凡心中極為重要的某部分必定會突然消失,彷彿在一瞬間就被剜去一般,只留下血淋淋的一道疤痕,不知何時才能癒合。

心急之下,徐清凡將自己的速度施展到極致,從秘庫中飛奔而出到飛至九華山頂,只用了區區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但徐清凡卻無暇感嘆自己功力和速度的進步,只是快速地向著劉華祥所在的屋子奔去。

屋外,婷兒攜著小碧靜靜候立,臉上似乎也帶著一絲茫然。

徐清凡也無暇詢問,只是推門快速進屋,卻發現張華陵此時正靜立床前,臉上帶著一絲複雜之色,而床上,劉華祥則靜靜地躺著,雙眼微閉,不見絲毫動彈,臉色蠟黃,更也不見生氣。

猛然間,徐清凡意識到,眼前這位靜靜躺著的老人,卻是他在人間僅剩的一位可以稱作長輩的人。

而這位唯一的長輩……

習慣了哀痛,或者麻木了哀痛後,徐清凡看著眼前這幅場景,沒有悲痛欲絕,沒有淚流滿面,表情未變,只是有些呆滯。

靜靜地走到床前,定目注視著那逝去的老人,心中突然變得空洞起來。

劉華祥的葬禮,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