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挖不出個子醜寅卯。“碧月橙是出了碧門之門的碧門人,且同是嫁入皇室,能再返碧門接受萌蔭,又是一個特例,這特例,不是很有趣麼?”
諶墨美眸詭光流燦,巧笑倩兮,“若是碧門在得知碧月橙惹上皇室的滅口麻煩後仍會誓死悍護,只能說,碧門已成了傅家三兄家的囊中物。這樣與碧門百年規矩相悖的事情,表面的恭順下,必存一股逆反之流,屆時我們只要找出這股逆流,稍事培植,就會成為另一股力量,雖不能與碧門相抗衡,但總能做些掣肘的事。如……”
戾意抹過瞳底,“以碧門之手,取碧月橙性命。”
第八章江南碧門
以碧門之手,取碧月橙性命。
她雖是自己的至親,且是三位姐姐中,與“姐姐”相差最遠的那個,卻是他最喜愛的一個。縱如此,諶霽也不得不說,但凡她要認真做某些事時,摧毀的力量當真可怕。
“若得知訊息碧月橙惹上皇家滅口麻煩後,碧門撤去了對碧月橙的庇護呢?”此一問問訖,諶霽自己業已有了答案。
諶墨笑靨粲若春花:“那樣最好,不是麼?”
是。以殺死姐姐的那隻手,取她性命。那樣,最好。
“碧門人就在外面,想好如何結識了麼?”
妙目謔波斂動,召喚:“耶落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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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笨蛋上癮的耶落雲,在諶墨追打之下,躍上碧門樓船,諶墨隨後而至……
不過,事情並未能按劇目排演。
一艘烏蓬客船,由北向南;一艘載重貨船,由南向北。兩廂交錯時,兩船間本有著丈把距離,突然一個湧浪襲來,將客船偏推出,正被載重船的長漿絞中,而後,巨響大作於湖上,兩船以身相撞。
載重貨船表層鐵皮包裹,身大力沉,這一撞後,除卻船身微傾了幾傾,毫無傷損。而載客客船雖不是一葉扁舟,可木身烏蓬,哪禁得起?當下就四分五裂去,其上至少三十幾人的載客隨之墜進春寒猶存的玉庭湖水,伴隨而來的哭喊之聲,尖厲直達天聽。
“笨蛋,救人!”驚鴻掠水,雲雁凌波,一脈雪影在落水人中點起俯下,一手幼童,一手婦人,飛躍回所在客船。
原本計劃深藏艙內的諶霽亦投身其內,往返攜人回船。
但船上多了六人之後,船老大開始大叫:“兩位公子爺,不能再裝人了,再這樣下去,咱們這艘船該受不住了!”
十人而已,這船明明有二十幾人的負重,又哪裡受不住?諶墨才想叱他,聽得對船傳來高喊:“兄臺,我們家公子說了,可將人救到咱家船上來!”
是江南碧門,此時船尾有三葉小舟向落水者援划過去,也有勁裝男丁屢起屢落,施以援手。
“我來我來!”不敢下水救人的耶落雲當即舉手,一臂圈起兩個,著落那棟華麗樓船。嘆啊,北巖旱漠之地,何時有這樣精緻的物什來著?
諶霽退回艙內,將這方天地留給妖魚。
碧瀾之上,青天之下,雪色妙影,凌波翩然,看呆了諸人眼,亦落進了碧船竹色窗紗後的一對長眸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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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位落水客上得碧船後,諶墨方轉半步,樓船的碧紗垂簾內,有人出聲留人:“兄臺,請留步。”音質低和沉略。
諶墨不精醫理,唯覺這一聲氣力不繼。
“這位公子爺。”一位中等身量年屆不惑的灰衣文士上前抱拳,“咱們公子對公子爺的風采甚為嚮往,請賞個臉進內一敘可否?”
諶墨頷首:“在下諶墨,不是什麼公子爺,閣下不必客氣。”與碧門,她並不準備諱名結識。且,若碧門真如傳說,她的隱諱也只是徒增人笑料。
文士稍一愣,“閣下是那位……諶墨?”
囅然而笑:“就是那個妖魚諶墨,我還算喜歡這兩個字,不介意被人當面直呼。”
妖魚呢,這玉庭湖,便是她一戰成名之地。
文士哈哈一笑,“在下碧門外務管事碧衍初,以在下看,魅如妖,靈如魚,‘妖魚’這兩個字,適合極了閣下。”撩開碧紗垂簾,引袖側身,朗聲道:“大當家,無怪乎風采脫俗,是江湖妖魚呢。’
“快請進來。”低略音線略顯起伏。
“是,閣下請。”
大當家?無心插柳柳成蔭麼?
事情雖未按劇目開始,結果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