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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人遽然揚眸,滿目驚詫,以及驟閃過的喜意。

這雙嬌媚的杏眼,最像了罷?諶墨笑吟吟:“當然是真的,本王妃豈會開口唬人?本王妃的確缺一個幫手……”對那一抹喜色,她有一絲不忍,但仍是柔聲道,“我的兩個丫頭雖都夠機靈乖巧,卻鎮日太忙了,你幫她們,也就是幫了我。”

美人喜色凝窒,南書過則是錯愕當場:不、不、不是側妃?也對也對,側妃需要登入皇家金冊,不能輕慢取了這位,但、但、但總該先是個侍妾,再來計量,可、可、可聽孝親王妃的意思,是侍婢?且是王妃的侍婢?但孝親王怎也能任她如此,這、這、這……

偷眼望去主座之人。後者,淺酌淺飲,面如古井無瀾,眸如濃墨難覷,老神定定,狀似與人無尤。而唇沿也那一絲淡不可見的笑紋,也只有此刻在腹中大喊“有趣有趣”的傅津察悉出。

一聲悶笑延自喉嗓,廣仁王不得不說,這位三嫂,當真有趣得緊,比他想得還要有趣,有趣到若非是三哥的人……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便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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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廣仁文有意無意的散說,與廣怡王妃容貌相似的美人得入孝親王府為婢之事,風走全城。甚至,無孔不入到為保胎已多時足不出戶的太子妃也未漏聞。這一日,諶墨過府探望,太子妃婉轉問起此事,經諶墨坦承不諱,當即目內同情波瀾瀲瀲欲滴,又接連幾個深重嘆息,搖頭不語。最後話別,反倒是孝親王妃出言寬慰。

一腳邁出太子府大門時,諶墨尚在為太子妃的多愁善念感慨時,已與一位正出轎門的佳人迎面遭遇。

“廣怡王妃?”不免些許訝異,據她所知,近段時日,廣怡王妃的“本尊”應出不得府門才是。

碧月橙形容消瘦,蒼白嬌弱,雖經了胭脂紅粉雕飾,依難掩病態,恃依在丫鬟的攙扶中,直似弱柳扶風。只不過,情敵當前,不想示了弱,挺起細羸腰肢,開起如花笑靨:“孝親王妃,多日不見了。”

“來探望太子妃?”

“是,前陣子我身子也生了病,聽太子妃出了事也未能過府探望,一直抱愧在心呢。”

“那請罷,侄媳告退了。”

寒喧過後,本該背道而馳,但有人突生不甘。“孝親王妃,找個清淨地方說說話如何?”

秀長黛眉微挑,“九王嬸打算過府不入?”

“我身為長輩,這禮到就好,相信太子妃能夠體諒。”

這個探望,想必是廣怡王迫行的嘍?無怪諸人皆道此女囂張。“請九王嬸指個清淨地方。”

“牡丹園。”

牡丹園?諶墨盯江南第一美人難掩憔悴的美顏,不得不說,此女頑強得可以,那日能恁樣迅速的崩潰,是一時被猝來的鬼魂駭著了罷?

兩輛雙騎馬車,前後行去。因親王較郡王高一品階,是以,親王府車馬領行在前,郡王妃隨行在後。顯然,碧美人極不喜歡這個安排,並曾提議與親王妃共乘一車,無奈,親王妃以己“素有潔癖,不喜與外人密處”之由,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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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進牡丹軒小寧館生了爐火的雅間,才摘下禦寒披風,碧月橙已給了前來侍侯貴人的僕役幾枚碎銀:“給這屋內上一壺茶,沒事不要打擾。”

僕役吶聲退下,諶墨暗裡吁嘆:毫無意外,待這仁兄出得門後,“孝親王妃密會廣怡王妃本尊”的話題,過不多時必將傳徹京都街坊,再造口業。

上好的碧螺春極快地上了來,茶香飄溢的室內,近一盞茶的工夫,是一片沉寂。碧月橙是料得以諶墨脾性,必會開口求詰。而後者偏無這份自覺,靜悠悠,閒悠悠,似頗享受這無語凝對的時光。

“我近來,遇到了一些怪事。”終於,還是先自提議的人忍耐不住。雖如此,碧月橙淺飲香茗,仍是一派優雅姿態。

這“優雅”,還真是像極了某人,這橙美人,愛到如斯了呢。諶墨以一雙點漆水眸閃去一瞥,無聲知會對方自己有耳在聽,敬請繼續。

某絲黑暗情緒因控制得宜,自麗容上迅即逝了,碧月橙再述:“府裡出現了一些人裝神弄鬼,以為能嚇著本王妃,”鼻內氣音冷嗤,“也不想想這等幼稚的把戲,能奈本王妃如何?”

幼稚與否,有效則可,能使廣怡王妃形容得損,必然是心神受了挫磨。好說好說。

“再者,本王妃想要出門時,總會有狀況百出。今兒個馬車轅待修,明兒個車伕臥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