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他也不願徒添煩惱。
司馬揚熱心得很:“那怎麼行,你總是要成家的,是不是沒有中意的姑娘?……沒事,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到時候在洛陽住些日子,我多找些姑娘來讓你慢慢挑。”
“這個,實在不必。”
蕭辰最厭別人說“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偏偏此時說的還是他的婚姻大事,更加厭煩不已。只是不便出言頂撞司馬揚,遂乾脆岔開話題道:“司馬賢弟也尚未娶親,該先給他尋門親事才對。”
“唉!他的親事……要不是白家出事,現在就差不多該過門了。”司馬揚嘆口氣,“可惜白寶震死了,要不然你還能見見他呢。”
蕭辰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不放鬆地追問道:“伯父的意思是,我該認得他?”
“那當然了,他可是你爹爹當年的書童啊。”司馬揚道。
蕭辰愣住,白盈玉也愣住,嶽恆李栩同樣愣住……他們都曾經猜想過白寶震當年可能也在都督府中,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那個書童,且與蕭逸的關係如此之親近。
司馬岱之前也並不知道還有此層關係,此刻亦不免驚訝道:“爹爹,白大人是都督的書童?那他是怎麼當上姑蘇織造的?”
“他自幼給都督伴讀,學識並不低。都督身故之後,他改名換姓,考了功名,自然也就當上官了。”司馬揚搖頭嘆了口氣,“這人沾了個官字,性格脾性與以前也就都和從前大不相同了。”
“伯父此言何意?可是說他當了官就變壞了?”
白盈玉再按捺不住,開口相詢。
司馬揚笑了笑:“姑娘,你還小,官場上的事你不懂,有時候根本就身不由己,而不是能用好壞二字可以區分的。”
“我怎麼會不懂……”白盈玉黯然道,聲音輕得如自言自語一般,旁人都未聽見她在說什麼。
蕭辰就在她旁邊,耳力又好,自然聽得清楚,心中無緣無故地替她一痛,伸出手去在她肩膀輕按了下,方才收回手來。
司馬岱也是此番初次聽說此事,忍不住問道:“爹爹,既然是故交,咱們家為何不出手搭救,反而退婚?”
見自己兒子如此不識趣地提起此事,司馬揚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很是有些掛不住,只得如實道:“你怎麼不問問白家是惹上了什麼事?江南貪墨案,數十個官員全都給斬了,誰敢往前湊。”
“可是……”司馬岱心中終是不舒服。
“可是什麼!”見他還想問,司馬揚惱羞成怒,“官場上的事,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懂什麼。”
司馬岱不敢再做聲。
席上,一時寂靜無聲,無人說話。
良久,司馬揚才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心裡都在想什麼,無非就是說我不講情義,見死不救……”
仍舊無人說話。
司馬揚只得再嘆口氣,自斟了杯酒,滿飲而下:“當年都督出事,你們可知道我在京城裡求了多少人,可是根本沒人理會我。我又騎了快馬,日行八百里奔回家中,求我大哥給我銀兩幫忙。那時候的司馬家還只是洛陽城內的尋常商戶,能拿出來的銀子有限得很,我大哥罵我傻,說通敵叛國的罪根本無人敢沾,更談不上說情。我不信,硬是拿了幾萬兩銀子上京來,你們猜怎麼樣?”
無人回答,每個人都知道,蕭逸最後還是被腰斬了。
“銀子求爺爺告奶奶地全送出去了,”司馬揚慘然一笑,“……到頭來只改了一筆,把曝屍三日給勾了,許我們去收屍。這就是官場,只求明哲保身,翻臉不認人,從那以後我就辭了官,回家來幫我大哥做生意。”
當年蕭逸一事,實在將他傷得太深太深了。
蕭辰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多謝伯父免家父曝屍之刑。”
司馬揚擺擺手,神情頹然,什麼都沒說。旁邊的司馬岱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想到爹爹當年竟也曾到處求人,對於他這般心高氣傲的人,不知該是多麼難受的事,自己就對他生出幾分佩服之情。
“爹爹……”他輕喚了一聲。
司馬揚轉頭瞧了他一眼:“白家出事後,你大伯知道此事不妙,為免被白家牽連,馬上就替你退了婚,把定禮都退了回去。雖然是你大伯做的主,但此事我也是贊成的。你要怨就怨我一個人吧!”
司馬岱他自己整日裡的吃穿用度都是家裡的,又何嘗為家業考慮過半分,說起來實在沒有立場去怨他們,只是低低嘆了口氣:“只是可惜那位白家小姐,竟投河死了,我連見都沒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