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搖搖頭，說道：

“兄臺倒也猜得不錯。如不是家遭變故，家父蒙冤下獄，我也被革除了生員資格，今年我還真有進京求取功名的奢求呢……現在看來，我運逢蹇困，註定了要落拓江湖，潦倒一生的了。”

白衣文士皺起了眉頭。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二章 落魄江湖行（下）

“看來，李兄還是真夠倒黴的。……不過……”

白衣文士仔細打量了李翔一眼，微笑道：

“李兄是否願意棄文從武，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呢？……依我看，李兄氣宇軒昂，骨貌奇佳，應該算是不可多得的習武之材……當然，現在入行，半路出家，有些先天不足了。不過，以你如此資質，外加你的聰慧博學，說不定真能夠成就一代武林宗師呢。”

“兄臺開玩笑呢。在下不過一介寒儒，除了粗通文墨，一無是處的。能夠輾轉江湖，得保殘生，為家父洗刷冤屈，於願足矣。”

白衣文士搖了搖頭，嘆息道：

“人之命運，著實難說的。我本有心推薦李兄去修煉一身震古爍今的絕世神功的，無奈李兄你家事纏身，竟是脫不得身的。也罷。那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吧。”

李翔聽他如此說，知道他要走了，想到長夜漫漫，自己不免要獨守此亭，再也沒有如此風流人物相對而談，甚至撫琴舒嘯。心中不由得對他有些戀戀不捨起來。可是，萍水相逢，對於他這落魄江湖的人來說，那實在是再平常也不過的了，又怎能夠放在心上呢？

“如此，兄臺走好。恕不遠送。”

李翔再次拱手為禮，依依不捨地說道。

“李兄錯了。”

白衣文士微微一笑，說道：

“我說的別過，是在說，為了你李兄的安全起見，請你暫離此亭……因為，呆一會兒，會有很厲害的武林人物來此與我決一死戰。你留在這兒，會有生命危險的。所以，你必須離開這兒。”

李翔睜大了眼睛。長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聽說“就此別過”四字，是可以做“逐客”之用的。想不到白衣文士如此風流儒雅的人物，竟會如此待人接物的。

他可不知道，武林人士之間的約戰，時間地點，那都是要嚴格遵守，絕不能夠擅自更改的。而他，恰恰是在不恰當的時間，出現在了一個不恰當的地點。因此，白衣文士對他下“逐客令”，那完全是情有可原的。

“兄臺的意思是，在下留居此亭，對兄臺多有不便，是嗎？”

“不是我多有不便，而是你李兄會有性命之憂的。”

白衣文士似乎有些無可奈何。

“想我李翔，堂堂八尺男兒，進不能救父親於牢獄之中，退不能夠安身立命，想來，這二十幾年也算是苟活於人世了。……也罷，即便今日命喪此地，那也是一了百了，得其所哉了。所以，……兄臺，我不會走的。”

“李兄，那又何必呢？想想看，令尊可還在等你申冤呢。奈何你要深陷危地，自取兇難呢？”

“兄臺，實不相瞞。我曉行夜宿，趕往京師。今天早已疲憊不堪，寸步難行了。……再說了，此亭可說是方圓幾十裡，唯一可以棲身的處所。離開此處，我又能去往何處呢？與其在茫茫夜色中，去與虎狼為伴，還不如留在此地，看兄臺你臨江撫琴，如何演繹‘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的武林神話呢！”

李翔似是決心已下，斬釘截鐵地說道。

白衣文士幽幽嘆了口氣。

“那也說的是。現下若讓你遠離這是非之地，想來亦是不可能了……真的是造化弄人啊。想不到，我何玉英縱橫江湖，今日決死一戰的時候，上天竟把你這寒酸書生送來，稀裡糊塗的，要與我陪葬……”

李翔吃了一驚。他雖決議留在此地，實在也是想像不到究竟有多麼兇險的。聽這何玉英的意思，今晚他固然是凶多吉少，而自己也難免會有“池魚之殃”，絕難逃生的。

“何兄，既然如此，你擁有一身的好武功，離開此地料非難事。何不暫行退讓，避敵鋒芒呢？待會兒，你的敵人來了，我就告訴他們，你等得厭煩了，已經先行離去，容後再約戰……想來，他們也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呸！江湖人物，名節重於泰山。我何玉英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呢？”

何玉英輕聲說道。

“不錯不錯！名動武林的‘芙蓉仙子’何玉英如果當了逃兵；那豈不是天下奇聞了麼？……哈哈。臭小子，你又是何方神聖啊，快快報上名來，省得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