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柔丫頭,菜色已經十分豐盛了,去告訴娘,別忙了,請她賞臉趕緊過來和大多兒一同用餐。”
當夢丹柔掛著笑容進去廚房之後,展千帆望向朱見琳,道:
“見琳,這兩天湊巧船塢有事,我讓禪決先霸佔你兩天,後天起,你可得移駕至蝸居了。上一回你來九江,貪戀慧孃的手藝,直賴在這兒不肯上寒舍,害得我被婆婆及爹爹埋怨好久,耳根子足足有三個多月不得清靜,這一回你可不許再坑我了。”
朱見琳連忙叫道:“千帆,你才冤枉我咧,我哪一次來九江,沒有上你家向伯父及老太君請安問好?什縻叫做坑你!”
展千帆笑道:“當然是坑我,你在禪決這兒住上十天,到我家才住一天就急急忙忙打道回府,分明是給我難堪。”
“你也知道上回是家父有急召,催我立刻起程,哪能怪我!”
“不怪你,怪誰?難道還怪老王爺不成?我可識趣得很呢?”
“這哪兒叫‘識趣’,你壓根兒是無趣!”
“你們兩位小祖宗。”夢禪決急忙道:“給哥哥我留點兒顏面行不行?你們倆個嘴鬥得開心,知不知道我聽了刺耳又窩心?”
展千帆連呼罪過,飲酒自罰。
朱見琳搭住展千帆的手腕。
“舫哥新婚時,我正服喪期間不便來道賀,今兒他怎麼沒來?”
“哥和幾個同年聚會。”
“嫂嫂好不好?”
展千帆斟酒爵中,仰脖子喝乾它。
“好!”
“我記得在四年前奉旨上京為太皇妃祝壽時,曾經見過大嫂。當年她十八歲,長得很美,可是也很冷傲,我們私下給她做了一個別號,稱她是‘雪裡觀音’。說來也不怕你們見笑,我嘛,一向被千帆帶壞,跟每個女孩子都能嘻嘻哈哈,唯獨對這位燕家的‘雪裡觀音’,不敢稍有輕浮之舉。沒想到她今日竟然會成為我的舫嫂子,所謂天心難測,世專難料,誠然不假。”
展千帆再次斟酒,一口仰盡。
樓慧娘拉起酒,一雙柔荑傾酒於展千帆的杯中,笑道:“千帆,你固然有千杯不醉之量,可惜我的夫君並沒有那份酒量,再說他明兒還有一批貨要打點交運,請你饒過禪決吧。
展千帆搖頭道:“慧娘,你這是禪決的氣,折他的臺。”
夢禪決哈哈兩聲,將妻子挽到身旁坐下。
“千帆,你休想激我,在你們跟前,慧娘沒必要為我壯場面,稱英雄。”
樓慧娘拿起丈夫前面的酒,晃向展千帆和朱見琳。
“千帆,見琳,我先敬你們這十年來的恩義交情。”
展千帆和朱見琳趕忙舉爵還敬。
“嫂嫂,言重了。”
夢丹柔這時候也坐到夢機玄和夢機菩之間。
“小叔叔,琳叔叔。”夢丹柔也端高酒杯:“我也敬你們。”
第十四章
展千帆眉毛高揚。
朱見琳眸採如電。
“我今年十四歲,爹允許我喝酒了。”
夢禪決立刻叮囑女兒:“今兒酒烈,只能少喝。”
“是的,爹!”夢丹柔輕啜一口。
朱見琳解下腰際的玉佩,交給夢丹柔。
“這是你生命中的大事,表示小丹柔已經長大了。來,這塊玉佩算是琳叔叔給你賀禮。
夢禪決皺眉道:“見琳——”
“禪決。”朱見琳輕聲道:“讓我儘儘心吧。”
夢禪決噘一噘嘴。
“我也不能折了禮數。”展千帆探手入懷,他的臉色忽然間微微泛白。
夢丹柔關切的道:“小叔叔,你別掏了,展爺爺的教尺是出了名的。”
展千帆覷了夢丹柔一眼,輕斥道:“童言無忌。”
展千帆自懷底抽出一條金子,子上扣著一片金鎖。
朱見琳目光倏閃:“這是你十六歲那年,你婆婆打給你的金鎖片。”
“你記得這麼牢?”
“當然嘍,老太君同時也送給我一枚留念,我怎麼敢忘。”
展千帆將項放在夢丹柔的掌心。
“二七佳人,豆蔻年華,丹柔,小叔叔祝福你。”
夢丹柔握緊項抵靠胸前。
“謝謝你,小叔叔,我會把它貼心收藏。”
朱見琳呶起嘴,酸溜溜的道:“丹柔丫頭,你把小叔叔的確條兒貼心收,那麼,琳叔叔的玉佩兒是不是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