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正想到這裡,突見一條黑影,箭也似的飛來,江元一錯雙掌,便要攔上前去。
那人望見江元,突然把身子停下,老遠便道:“前面可是江元兄?”
江元聽出那人口音是陳小浪,這才收住了勢子,含笑道:“正是我,你怎麼還在這裡?”
陳小浪向前趕了兩步,拉著江元的手道:“江元兄!我馬上就出府,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
江元笑一笑,說道:“我與百里彤是結拜之交,你放心好了!”
陳小浪點點頭,笑道:“有你在此就好了,剛才百里彤可是由此出府?”
江元點一點頭,說道:“是的!怎麼,你還不知道這個麼?”
陳小浪笑著說道:“我已在外面等了他很久,才折回來找他的……我要走了,等事情辦完後我們再好好聚一聚!”
他說完此話,身如瀉箭,也是幾個縱身,便越出了這片圍牆。
江元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禁詫異萬分,忖道:奇怪了!他與百里彤不過數面之交,為何如此賣命?百里彤為何又會把這件大事託付與他?
江元想了半天,仍理不出一點頭緒,也不見有任何動靜。
四下一片黑暗,雪也停了,只是那透骨的寒風,還不停地吹飄著。
江元自從中毒以後,便時常頭昏咳嗽,只是不太嚴重,所以未放在心上。
這時江元處在冰雪之中,身上竟是一陣陣地發冷,不時要運氣抵寒。
江元這時心中才有所悟,不禁有些害怕起來。忖道:等這件事辦完以後,我要去找一下蕭魯西,為我治病!
江元想著,把身子靠在了假山石之上,算計著自己的事情。
這時的江元,已不像數月前那麼痛苦了,因為他已知道了殺害師父的仇人。
皮魯秋已然被他點了重穴,現在只剩下了吉士文和吉文瑤父女,雖然這件事很難解決,可是早晚必需要解決,也必定很快就會解決。
他想:“等我把百里彤這件事辦好之後,我就尋到吉士文、吉文瑤父女,把事情作一了斷,然後我就可以回山了!”
他要辦的事情,就這麼多,辦完之後,整個江湖便與他沒有關係了!
他計劃在花蝶夢的墳前盡些孝,然後隻身遠揚,遍遊中國,去看看新疆的大沙漠、青海的“庫諾爾湖”、蒙古的草原牧場和西藏拉薩的三丈寺……
每當江元想到這些時,他總是激動得很,而把世界上的一切都忘了。
功名、地位、財勢、美色……這些算什麼?遨遊天下才是最值得高興的事。
江元不覺深深地沉入了自己的幻想,已經忘記他自己的處境了!
直到一聲突發的聲音,才把江元驚覺過來。
那突發的聲音雖然非常微弱,可是卻仍逃不過江元的耳朵。
他立時站直了身子。雙目如電,四下略一打量,便見一條黑影,慢慢地向前掩來。
江元不禁發出了兩聲笑聲,朗聲道:“我已經看見了,不必躲了,出來吧!”
那人行跡被江元說破,無可奈何,只得由一排叢樹後走了出來。
他邊走邊道:“說話的人可是駱江元恩人麼?”
江元聞聲不禁一驚,原來那人正是江文心姑娘。
江元本待避開不見,但這時已來不及了,只好迎上前去,強笑了一聲,說道:“姑娘不必如此稱呼,小虎兄弟可好?”
江文心這時已來到江元面前,她對江元這種打扮。感到非常奇怪,但又不好過問。
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對江元道:“小虎已經被一個親戚帶去了,為的是怕有個萬一……也為我江家留一條根苗。”
江文心說到這裡,神情黯然,悽楚可憐,江元心中十分感動,忖道:唉,不知道他們如何結的仇。
江文心見駱江元不語,又接著說道:“恩公可是為百里青河保駕而來的?”
江元面上微微一紅,說道:“我與他義結金蘭,所以有些事不能推開。姑娘,你們之間的仇恨就真的無法化解嗎?”
江文心含淚搖頭,說道:“親仇不共戴天,恩公,如果是你,只怕也無法化解的!”
江元嘆了一口氣,說道:“姑娘,你不必如此稱呼我,依我看來,你們的功夫,比百里彤實在相差太遠,如此犧牲太過不值,你要三思而行啊!”
江元的話,說得江文心一陣微顫,流著淚道:“難道我雙親的血仇,就不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