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現在只是一具僵硬的屍體了!
江元緊抱著她的屍體不放,他淚水似已流盡,也再聽不到哭聲。
他只是來回的搖晃著,喃喃自語:“師父……我不報仇……我不報仇!”
第二天,就在這座石洞的左前方,有一座新墳。
墓前一塊石碑,上面有用寶劍才刻成的幾個大字:
“恩師花蝶夢之墓
弟子駱江元泣築”
在墓頭之上,有一個長衣青年,他雙手輕扶著墓碑,虎目泛淚,默默地在追憶著。
江元確實傷心已極,從他曉人事起,便是在這個老婆婆的懷裡,十餘年來,她就是他的惟一親人,現在,她已到另外一個世界了!
我以後還能與什麼人相處呢?江湖上都是我的敵人,難道我要他們瞭解我、愛護我?
想到以後必需要去接近那些可惡的人,他倒毋寧死去。
我絕不離開這裡!我要守著師父的墓,一直到我死了為止!
可是那枝紅翎呢?師父最後的遺命,要我把它取回來,我一定要做到!
師父又說不準我報仇,不準偷盜,那我怎麼取到手呢?
這些錯綜複雜的問題,交織在江元的心中,使得他無所適從。
他恨不得立時找著仇人,把他們千刀萬剮,可是卻不能違背師父的遺命,再說他也不忍心離開這座墳墓。
失去了花蝶夢似乎失去了他的生活方式,他不知道他一個人,應該怎麼生活下去。
他似乎覺得,只有永遠不離開這座墳頭——但即使這樣,也無法稍減他孤獨之感。
這時候,有一個女孩子的影子,慢慢地在向上面移動。
她穿一身玄黑的長衣,頭上包著一塊同色的絲絹,迎風飄搖,顯得異常優美。
當旭日的紅光,照到她的臉龐時,才看清了,她竟是在黑夜提燈探墳的鐵蝶。
當她爬上了這一大片絕地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江元的背影。
鐵蝶猶豫了一下,輕聲叫道:“喂!有人沒有?”
江元正在悲痛沉思之際,聞聲轉過了頭,見是鐵蝶,當下點了點頭,遲緩地說道:
“啊!原來是你……”
在花蝶夢未死之時,鐵蝶曾奉師命來過一次,所以他們可以說已經認識了——雖然彼此還陌生得很。
這座新墳,卻給鐵蝶帶來了莫大的疑惑,她輕輕地移動了一下身子,問道:“這……
這座墳是誰的?”
江元頭也不回,失常地搖著手,用痛苦的聲音說道:“你不要問……這與你沒有關係!”
鐵蝶慢慢的走近來,這個年輕人,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當鐵蝶第一次與他見面之後,就深深地被江元吸引住了。
由於江元一言不發,鐵蝶也只好沉默下來。
她靜靜地站在江元身旁,好奇地注視他的背影和那座新墳。
她心中忖測道:“這到底是誰的墓呢?他為什麼這麼悲痛?”
她想不透這些問題,更想不透江元——他是一個如此難以瞭解的人物!
晨風習習,吹得人有些寒涼,江元雙手扶著墓碑,把頭埋在臂彎裡,身體不住的來回搖晃,發出了喃喃的呼喚和祝禱,但卻聽不見他說些什麼。
鐵蝶也感到很悲哀,那是由於人類的感情是相通的,她雖然不敢斷定裡面的是什麼人,但她已略略的可以猜出了。
她在一旁的石塊上,靜靜地坐了下來。
江元緩緩地回過了頭,他的雙目中含著淚水,但卻沒有流出來。
他用冷峻的聲音說道:“你怎麼還不走?”
鐵蝶不自覺的笑了一下,說道:“我……我來這裡有事!”
江元眨動了一下明亮的眼睛,問道:“你有什麼事?”
他的話永遠是那麼簡短和拒人千里,但是鐵蝶不在意,她明媚的眼睛,向那座山洞望了一眼,說道:“我師父叫我帶一封信,來見花婆婆……”
鐵蝶話未說完,江元突然面色慘變,嚇得鐵蝶把話停下來了。
江元的臉色稍微恢復正常,緩緩道:“信呢?”
鐵蝶聞言有些遲緩,說道:“我師父說信一定要面交花婆婆!”
江元心中一痛,說道:“啊!你要面交?”
鐵蝶點頭道:“是的!”
江元沉吟了一下,冷冷地說道:“還是交給我好了!”
鐵蝶有些為難,說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