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的將紙片收入懷中,笑道:“我感興趣的,只是這張紙。”
我來到那少年身旁,對他道:“能讓我看一下你的臉嗎?”
他搖搖頭。
我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對不起了。”
法師揚起了劍,瘋子喉間發出沉沉的低吼,觀音的笑濃的像蜜。
他忽然道:“你過來,我只給你一個人看。”
路方抓著我的手臂,緊張道:“不要。”
我笑著掙開她的手,直直盯著少年的眼神好一會兒,一步步向他走去。
沒有過多的驚訝,他將劍放在我的脖子上,然後威脅別人讓開。
我示意瘋子他們安靜下來,然後從容的與他離開,直到走到半里開外確定安全後,他放開了我,收起劍道:“多謝。”
我笑道:“我不會看錯,你的眼神我記的很清楚,你就是劉旮。你不用否認。雖然我很驚訝你突然會有如此驚人的武功,但我很堅信自己的判斷。”
他閉起眼睛,神情有些悲傷的將頭別過一邊,輕聲道:“全是藥王和金樞義將我弄成這樣的。”
我沒有說話,靜靜等他下文。
“那日在福安酒樓,我被一個拿雙刀的人連捅數十刀,後來一根燒斷的房梁砸了下來,接著我就人事不醒。等我醒來時,睜眼看著的便是金樞義。他說是他從大火中將我救出來的,是藥王將我醫好的。他倆說我骨骼精奇,乃是習武奇才,要授我武藝。我本來很感激的他們的,可是,”
他突然變的很激動,胸口奇速起伏,道:“他倆說我體質太差,又無武功根基,若想速成,只能採用非常手段。藥王弄了一口大缸,往裡灌滿湯藥,讓我在每日在裡面浸泡五個時辰。你不知道,那藥水一碰到面板,渾身便又癢又痛,好像是有千萬根針在扎我,疼痛難忍。起初我不肯在裡面泡著,金樞義便強行將我按在缸裡。每日夜裡,金樞義便要替我打通全身經脈。就這樣一月之後,不知忍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痛苦,我便變成了這樣。”
我稍有些震驚,因為我很清楚習武應是循序漸進,如要強行打通經脈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其疼痛非常人能忍受。我輕聲道:“那你未何要蒙面?”
他的眼神變的莫名的悲哀,流露無盡的痛苦。“因為,被那藥水泡了一月,我的臉被藥水刺激的曲扭收縮,猙獰的像鬼一樣,連我自己看了都害怕。”
我震驚不已,看著目含淚光的他,感到陣陣心酸憐憫。
他像是個孩子樣的擦了眼淚,強笑道:“我得走了。”
“去哪?”
他搖搖頭,道:“不知道。反正能離開金樞義就好了。你不知道他可兇的很,對我經常是非打即罵。”
我強作笑容道:“你現在武功高強,也不怕別人欺負了。還記的你以前說過的一句話嗎?”
他調皮的一笑,道:“我知道你問什麼,我不會忘記的,拿一柄讓壞人聞風喪膽的寶劍,行俠仗義。”
我笑道:“做一個好人。”
他亦笑道:“你也要做個好人。”
我笑了笑,道:“我想,用不了多久,我至少可以不做壞人。”
他正色道:“你都從來不是壞人,因為你沒殺過好人。”
我嘆道:“謝謝。”
他頓了頓,又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我聽金樞義講過,洪荒古卷內藏著一份驚天動地的寶藏,寶藏內有一把名為青眉·葉竹的神器。那把劍可好生厲害,要是落入壞人手裡,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我微微一笑,將右手大拇指按在狂龍劍劍鋒上一劃,指尖傳來一陣痛意,一股血流蜿蜒而出。
我取出洪荒古卷,血滴在上面,將那副圖染紅了一大片。
他笑道:“我說過,你不是個壞人。毀了圖可你怎麼辦?”
我輕笑道:“與人撕殺難免受傷,鬼曉得那個叫千機的老和尚胸口有沒有受傷。到時只要說是被千機胸口的血給浸的,我拿出來就成這樣了。忘了告訴你,只要將這個東西交給魏忠賢,他就答應讓我離開東廠。以後,我也能自由的流浪江湖了。”
他高興的笑道:“是嗎?太好了,我等著你,以後你只要聽到江湖中有個叫神劍阿九的人,就是我。”
我與他擊掌對笑,道:“做個好人。以後我就會自豪的跟別人講,神劍阿九是我的朋友。”
“一定。”
他走了,帶著滿心的歡喜。
我目視著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