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血跡,人的血跡!這就是在藏經閣用來殺了虛直的兇器!
飛鷹呆呆地看著那帶血的戒尺,眼前幻起那晚的兇殺:深夜,慘淡的月光下,虛性像幽靈般溜進了藏經閣,熟門熟路地摸進了裡間的書架,看來他已經多次探查過藏經閣!
在天字庚巳號的書格里,虛性拿起了那本《菩提蘭花經》,藉著月光看了看書名,臉上露出一絲奸笑。他剛把經書藏進懷裡,忽聽背後有聲響,回頭卻見是換值的虛直走進了屋裡,正朝自己走來。躲閃已經不及,他只好硬著頭皮迎向虛直。
“師兄,你怎麼在這裡?”虛直見是虛性在裡面,略感意外,但並沒有懷疑什麼。
“噢!虛直師弟,是你?我好像看見有人進了藏經閣。怕出意外,就跟了進來,沒想到是你。”虛性假笑著說。
“我也是剛聽到裡面有動靜,才進來的。怎麼,你……”虛直說。
“啊!那是誰?”虛性忽指向虛直身後。
虛直忙回頭檢視,虛性見機狠下心用手上的戒尺狠狠地砸向虛直的後腦勺,他可不想有人知道自己進了藏經閣!
血水四濺中虛直一聲沒吭地倒在了地上。
許久,虛性才緩過神來,他上前探了探虛直的鼻息,虛直已經死了。虛性有些害怕,他想了想,忙摘下身邊的窗幔,把周圍的血跡都細細地擦乾淨了,順手用窗幔把虛直的屍體裹好,扛在肩上,向寺外摸去……
“已經弄出去了的屍體,怎麼會又被人弄回了寺裡?是誰把屍體扛回來的,他的目的又是什麼?……”飛鷹陷入了沉思。
“踢……嗒……踢……嗒……”窗外忽然傳來鬆散的腳步聲。
飛鷹抬頭向窗外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紅花襖相貌奇醜的老婦人,披頭散髮地朝這邊走來。老婦人明顯有些瘋瘋傻傻,走過窗前時好像不經意地向飛鷹看了一眼。飛鷹忽然一個激凜,他分明從瘋女人的眼裡看見一絲兇光一掠而過!
“這是什麼人?怎麼竟好像對我有深仇大恨?……”飛鷹思索著。
“大姑娘俊來,大姑娘浪,大姑娘我進了青紗帳,漂亮的小夥我不要呀,老孃我就喜歡那老和尚……老和尚他是越老越好呀,老和尚一個能頂仨。別看你小子長得俊呀,你其實就是個在家的花和尚,哎嗨哎嗨呀……”老婦人突然乜斜著眼瞧著飛鷹,不三不四地竟唱起情歌來。
“啊!”這可讓飛鷹渾身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漾起了雞皮疙瘩!“呸!這是不是就是那瘋婆婆?”
飛鷹忙關上了窗子。外面瘋婆子嘻嘻哈哈地仍傻笑個不停。
瘋婆婆終於走了,外面安靜了下來,飛鷹的腦子也終於清醒起來:“嗯?這瘋婆婆的眼神是那麼地讓人捉摸不定,她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還有她身上的紅花襖,怎麼會那樣眼熟……還有,她竟住在後山腳下!這一切的一切怎地會如此巧合,真的是巧合嗎?……”飛鷹不禁打了個寒顫。“難道她與兇殺案有關?有證據證明虛言不是虛性殺的,那,虛言會不會是這瘋婆婆殺的?她會殺虛言嗎,為什麼?”
飛鷹決定去訪一訪這瘋婆婆!
78。第二卷…拜訪瘋婆婆(二)
雪後初晴,太陽灑在身上暖洋洋的。飛鷹跟蹤著雪地中一行淺淺的腳印,健步登上了後山山頂,放眼背面山下,一間茅草屋倚樹而築,忽隱忽現,幾隻老鴰在樹上翹著尾巴��說亟兇糯骸�
“難道這就是瘋婆婆的住處,也太簡陋了!”飛鷹心裡說著,往茅草屋走去。
離茅屋還有二十來丈,機警的飛鷹卻忽然止住了腳步。前面貌似一片開闊地,可是經驗告訴他,那忽左忽右的幾十叢矮灌木似乎暗藏著焰焰殺機!
細看之下,可見這是個武林高手的佈陣,飛鷹感覺到了脊樑一陣陣發涼。
他不敢貿進,只好大聲呼叫:“雲山程飛鷹拜見前輩,請前輩示下!”
如此喊了三聲,並沒有人答話。
“她不在家?可是自己明明是跟過來的呀。”飛鷹想了想,遂用傳音入密之法又喊了三聲。
“嗨!誰家的孩子缺了禮教?”茅草屋裡傳出一聲無比嬌嫩美妙的聲音,“如此胡攪蠻纏的,還讓不讓老孃睡覺啊?!”
如此嬌嫩美妙的聲音,竟說出如此蠻橫的話語,飛鷹有些想笑,可他不敢造次。
“雲山程飛鷹拜見前輩!”飛鷹執禮說。
“什麼賞銀賞金的,不見!”裡面的婦人說。
飛鷹見說得顛三倒四的,又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